崔清兰闻言,隔着老远对李瑞华回了一个笑容,算是表达亲近。毕竟以她靖安侯未来岳母的身份,不好在这种场合直接对孟雪音出手,传出去显得她们丞相府无容人之量。 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对孟雪音如何。 因为她和相公决定对靖安侯出手,没了靖安侯,看孟雪音一介女子还怎么在那吃人的地方安稳过着。 只是到底心里不平,现如今有李瑞华帮她出这口气,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民……奴婢不敢。”孟雪音垂下头,一脸屈辱。 顾凛池心疼地看了孟雪音一眼,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身份家世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鸿沟之上就是高贵鸿沟之下就是低贱任人欺辱的。 雪音性子纯稚,看见不平之事爱打抱不平,可她不知道纵然她说得再有理,这里也没人听没人看。 想到这里,顾凛池看向苏锦梨,只见她一身轻松品茶闲聊,似乎完全没把台上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可明明这件事,不正是因她而起吗? 他从没看错过人,苏锦梨和在场这些人没什么两样,从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因为她家世好身份贵重,苏相独女,母亲又是崔家嫡女,每年她的生辰清河崔氏都会送来一车又一车的礼物。 即便在公主面前,她若是不乐意,也没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 看,这不就是吗? 有人不过让她题诗一首,无需她多费心多出彩,只要写出来,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会违心的夸赞。 偏她不愿意,所以那人便要丢脸,便要倒霉。 雪音为那人出头,却遭长公主羞辱,不过也是为她出气罢了。 他知道,在场人都看不起雪音,可那有如何?他喜欢雪音,这就够了。 而苏锦梨,纵然家世再好皮囊绝色,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小姐。”孟雪音转身朝向锦梨,“容雪音多嘴一句,柳姑娘也是好意。苏小姐头次参加京中的宴会,虽此前有盛名传闻,但百闻不如一见,苏小姐文采几何,只需题诗一首,自有在场宾客作证。” 不少人闻言嗤笑孟雪音的想法,苏相嫡女,何须她们作证?只她的身份,根本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孟雪音出头也没别的意思,就一个目的,今日苏锦梨不管做与不做,做的诗好与坏,总归苏锦梨的面子是没有了。 苏锦梨做,先头有故意忽视柳芸这一茬,未免显得她自傲。 后面又有她劝出头,她与靖安侯的关系如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晓,但凡苏锦梨不甘心做了诗,那与花妓争风头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堂堂丞相府嫡女,为了未婚夫与花妓争风吃醋,堕了她贵女的身份,也抬了她孟雪音的身份。 苏锦梨不做,那就更能体现她的目中无人,同时她今日过盛的容貌和骄矜的性格传出去,只会落人话柄。 若与她在宴会上的表现对比,苏锦梨目中无人她大义凛然,这又是一箭双雕。 可锦梨会这么容易着了她的道吗? 这么些弯弯绕绕,锦梨是不屑动脑子的,在她看来心思越多的人,反而越容易对付。 心思多,要得就多,看重的就多,也就处处是弱点。 锦梨终于有了反应,她表情好奇地看着孟雪音,声音如环佩撞铃般清脆悦耳。 “你是?” 看,她都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一个个前仆后继找她麻 烦? 孟雪音一愣,似乎没想到锦梨是这种反应,倒是顾凛池突然涌上一股冲动,开口道:“侯府家眷。” 在场人听见这话面上一惊。 孟雪音也又是一愣,继而甜蜜地笑了,眼里满是得意。 崔清兰双眼满是怒火,看得宾客们心惊肉跳,生怕她抄起茶杯就朝顾凛池和孟雪音扔过去。 长公主也是一愣,心道这顾凛池还真敢啊,苏家和崔家也敢招惹,怕是大将军当到头了。 场中唯有一人是疑惑的,那就是太子景深,根本不明白眼前众人间的关系。 还有一人,却与大家想得或惊讶或愤怒或伤心的反应截然不同—— 锦梨歪头,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这位莫不是靖安侯夫人?” 众人又是一惊,只感觉今天胸膛里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就没安生过。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敢说。 孟雪音:“??!” 顾凛池:“??!” 锦梨还在接着说,“是本小姐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顾侯爷已经成亲,不曾送礼实乃过失,宴会结束后命人择日送去侯府。” 长公主嘴角抽搐,觉得自己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