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山,远远的雾,远远的云,似烟又非烟,似雨又非雨。清晨空明的一切,被上午的风搅乱成繁杂无序的样子。 天地无声,久居海岛,整个世界也不会太宽广,人生浮沉,本就如流水之萍,能驻留在一座岛上,也是莫大的渊源。风,更大了,穿过石罅,发出如刀戈相交之声。落叶飞起来,又重新落下去,白折腾了一趟。石头没有动,石头有太多的故事,不似落叶般只有一度春秋的时间,所以,它懂得沉淀,懂得安静,虽然最终会被岁月蹂躏成碎片,但那已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人也都变成了尘土和石头,也静静地伫立在一个地方,或者埋葬于某个地方。 只有把一段时间无限延长,人才能安静于某一处,只有包容了所有的未知,安之若素,才能保证时间的深度。有人说,时间是泥巴;有人说,时间是流水;也有人说,时间是风;更有人说,本就没有时间。但是,当你宁静下来,你就会看见,时间在你身上的变化。坐井观天,一座小小的海岛,也能看见整个宇宙的荒芜。 所以,唐印冬和淦邪都安静着,看着老人在标注时间刻度的圆盘上来回转圈,落叶,却怎么也清扫不干净,所以,便不知道他正在打扫的是什么,或许,不过是在打扫自己罢了。 那是如此的匆忙,那是如此的虚幻,老人走着,走着,仿佛就走成了时间游弋石刻的样子,时间如此繁忙,惹得局外人感慨不已。终于,二人还是忘记了时间,轻轻地走了上去,走得步履蹒跚,从破碎的大殿上穿行而过,然后经过石亭,缓缓的往台阶下去,刚欲踏上圆盘,脚还未沾地,只见老人扫帚一动,两人只觉得一阵猛烈的风轻拂过来,柔柔的,令人浑身无丝毫不适之处,却力大无穷,顷刻间便将二人逼退回了石亭之中,唐印冬连退九步,站在石亭边缘,淦邪更是重重地摔在亭中石碑之上,顿时头晕眼花。而如此猛烈的风竟然没有卷起地上的一枚叶子,落叶均纹丝不动,仿佛就镶嵌在圆盘之上一样。 唐印冬从未见过如此登峰造极的内功,竟然秒到了毫巅,恐怕整个中原武林,无人能敌,若父亲唐木尚在人世,凭借一手莲花七梦,或许堪堪能与之一战。念及此,不免一阵唏嘘,试想,能训出四只无敌猛兽的人,武功自然远胜于自己,念及此,不免对于老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淦邪哪里见过如此神仙般的功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石亭之中,一动不动。 而唐印冬有心领教老者高招,也不多说,飞身而起,双手十指,各捏剑气,凌空十丈,剑气起发,十指共六十道剑气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剑气凌厉无比,将从林子中掉落的叶子纷纷刺成碎片,向着老人头顶,如倾盆大雨般泻下。老人不动声色,举起扫帚,凌空舞了一圈,瞬间将数十道剑气化作了无形。紧随着,老人长袖一翻,一股极强的冲击力,如海上台风,如高山雪暴,唐印冬几乎都不能稳住自己,好在这次有了防备,如一只海鸟,凌空展翅,踩着这股冲击力,直上数十丈,于空中,翻身往下,运足功力,数十道剑气合为一道,唐印冬双掌同时拍出,只见一道灰色的闪电穿过猛烈的大风,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