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梳的这个发髻将耳朵露了出来,不然沈惊春还真看不着。 越看沈惊春越觉得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是真的。 按照她了解的情况,徐雍对自家大姨,那是爱的死去活来,然后对继承了大姨美貌的的徐欢意也十分宠爱,但对徐欢喜这个次女,就不如长女那般宠爱了。 所以徐欢喜回到徐家之后,对徐斌这个比她大出很多,又是唯一一个对她和颜悦色的大哥产生了某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很说得通啊。 她的视线实在过于直接,徐欢喜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想今天自己的妆容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有哪里不妥,今天要送大哥去考场,从头到脚都是嫡母身边的大丫鬟替她张罗的,嫡母是个最要脸面的人,断然不会让她今日有什么不妥的。 徐欢喜刚想要张嘴问问,就见沈惊春已经表情复杂的转开了视线。 此时,一行人也到了壹竹厅门口,她便也只能先歇了心思,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路走过来,有人的厅都房门紧闭,没人的厅则门户大开。 壹竹厅的门开着,站在门口就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正对着这边大门的就是通往外面阳台的门,此刻也是开着的,外面阳台不大,从门口看过去就能看到远处的风景来,柔和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股湖边特有的水气。 进到厅里一瞧,这厅也并不算很大,但在摆设上显然是花了心思的,一水的榉木家具,但显然这批家具有些年头了,又保养得当,看上去显得非常清贵,与整个厅里的布置相得益彰。 角落里还用春夏秋冬的竹子为主题的四扇屏隔了一个供人换衣的小隔间出来。 最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周围摆着一套椅子,上方挂着一盏体型很大的八角宫灯,灯面上画的依旧是各式各样的竹子。 那伙计请了几人进门,就动作熟练将三张椅子拖了出来,徐夫人身边的婢女扶着她便往上座走,刚走一步,便听徐夫人呵斥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请贵客上座。” 被骂的正是之前被沈惊春捏着手腕的那婢女,一路走过来,她手腕上被捏过的地方早就淤青了,紫一块青一块的在白皙细嫩的手腕上,看着十分显眼。 此刻又被徐夫人当众呵斥,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到沈惊春身边一蹲身道:“请沈娘子上座。” 沈惊春笑眯眯的看她一眼,也没推辞,直接在左边的上座上坐了下来,才道:“我在家里干惯了农活,下手没个轻重的,这位姐姐的手没事吧?等会吃完了饭,我去买几瓶药给你抹抹吧。” 那婢女忙道不用,多的话一句不敢说,就匆匆退到了后面,见沈惊春没有追问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天上居的伙计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等徐夫人和徐欢喜坐下,才递上了一本菜单,这伙计倒比那婢女有眼色的多,直接将菜单递到了沈惊春面前。 她接过一瞧,菜单是用粉蜡笺制作而成,单就这一本菜单的价格就已然很昂贵了,翻开一看,里面的每一道菜都有配图,画的栩栩如生,旁边还有一行行的小字介绍,最重要的是,每一道菜的价格都明确的标了出来。 沈惊春连着翻了几页,发现一道菜的价格多在五六两左右,越往后翻,价格越贵,到最后几页,价格已经飙升至几十两。 这哪是吃菜,吃的分明就是银子。 伙计见她只翻不点,便走进了两步低声问道:“客人可有什么忌口的?口味可有什么偏好?小人或可为客人推荐一二。” 沈惊春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最后一合菜单,问道:“你们这里没有辣菜吗?我在乡下吃辣吃习惯了,无辣不欢。” 不说这天上居的伙计,就连见多识广的徐夫人都给她这话问愣住了。 辣这个字她们都知道,生姜茱萸大蒜这些东西都是辣的,平日烧菜多少也会放些。 伙计试着理解了一下沈惊春这个话,但无辣不欢又是个什么意思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