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与鸿胪寺卿顾应贤道,“他们走了,下官总算不用天天看着这一顶顶炸毛的帽子了。” 顾应贤如遇知音地转头,“原来姜大人也这么觉得?!” 姜二爷桃花瞳里满是激动地点头,“下官就好奇了,夏日还顶着翻毛皮帽,他们头皮不生痱子么?” “怎能不会,姜贤弟没瞧见他们一直挠头么?”伺候了这帮孙子俩多月,顾应贤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姜枫一顿吐槽,吐槽之后,他神清气爽,看着姜枫越发顺眼了。 送走顾应贤后,姜二爷刚要回衙门,姜猴儿就凑过来低声道,“二爷,临月楼的元东君在那边,想跟您辞行。” 姜二爷诧异,“他去哪?” 姜猴儿低声道,“阿史那尼王子帮他赎了身,要带他回匈奴。为了掩人耳目,阿史那尼王子先走,他随后跟着。” 若是去匈奴,这一面就是永别了。虽不好男色,但在清平江浪荡这些年,姜二爷也与元东君也一处吃过几次酒,也算是朋友,便点头,“让他去别君亭稍待片刻。” 姜二爷回马车褪下官袍换上便装,赶往西城门外五里的别君亭。只着一件普通书上直裰的元东君见姜二爷到了,不慌不忙地拱手深施一礼,“能在离开康安之日得谪仙亲自送行,东君此生无憾。” “恁多废话。”姜二爷白了他一眼,“怎想到去匈奴了?” 元东君玩笑道,“二爷着青衫入庙堂后,清平江变得索然无味,东君不知该在江边等候何人。阿史那尼王子人还不错,他既开口相邀,东君便想,随他去匈奴看看也好。” 姜二爷听得一阵恶寒,“爷要是阿史那尼,非得把你这张假惺惺的笑脸扯下来不可。你去就去,可别总欺负老实人。” 二爷不担心自己此行被人欺辱,却说别让他欺负旁人?虽着了普普通通的直裰、束了寻常见的方巾,但元东君一笑,还是清平江上勾魂摄魄的模样,“二爷入庙堂后,性情一点也没变呢。” 姜二爷不耐烦了,“你总提爷入庙堂之事作甚,饮了送行酒赶紧上路,爷忙着呢。” 姜猴儿立刻倒酒,送到二爷和元东君面前,笑嘻嘻道,“元公子,我家二爷就这性子,他是担心元公子再不赶路,天黑前过不了黄河。” 元东君端起酒,一饮而尽,敛了笑认真道,“临江走前,托我像您道谢和赔罪。庙堂高处勾心斗角,二爷要多加小心。邑江侯世子是秦相的人,就算要打狗,也请您看看主人的喜好。秦相对二爷已有不满,二爷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姜二爷也没问他这消息是哪来的,只点头道,“好。若在匈奴实在混不下去了,别死皮赖脸地四处求人,回康安来,爷在西市里给你留块地方。” 像花娘子一样从良,开脂粉铺子么?元东君鼻子发酸眼睛发涩,清平江上恩爱多,却都是一时露水姻缘,万千甜言蜜语都不及姜二爷这句话来得动听,“二爷若有空去大漠,东君定摆好酒相迎。临别之际,东君还有一言相告:二爷说话随性,容易得罪人,朝廷官员都要脸面,您最好收敛些,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是没见到自己在诸位大人面前装孙子,,就在方才,自己还配合着顾应贤吐槽了契丹人的帽子。为啥吐槽,还不是因为顾应贤每次见了人家的帽子都皱眉么。不过,姜二爷还是领了元东君的好意,抱拳道,“好,我记下了,一路珍重。” 望着远去的马车,姜二爷感慨道,“他今日说的话,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多。这一去,怕真是绝别了。” 是啊,谁能想到临月楼的冷美人元东君,竟有如此人情味的一面。不过若他再回康安,可不能让他有机会靠近二爷,他最后回眸看二爷的眼神儿可不大对劲儿。姜猴儿眼睛一转,折了一根柳枝送到二爷面前,“二爷,机会难得,不如您赋诗一首书于亭上,附庸附庸风雅?” 这个……姜二爷扫了一眼柳枝,又望了一眼远去的马车,深情道,“别君亭中别元君,曲终人散尽。” 这开头不错,然后呢?姜宝屏息等着。 “好!”姜猴儿啪啪啪地拍着巴掌,“二爷,好诗!” 姜二爷得意地摇扇,“拿笔来!” “是!”姜猴儿立刻从怀里掏出毛笔,用舌头一舔笔尖,送到姜二爷手中。姜二爷刷刷刷地将两行诗提在亭壁上,倒背双手越看越满意。 姜猴儿提醒道,“爷还没留序呢。” 姜二爷点头,提笔又写下两行字:癸卯年五月十六,送友出康安。 “好!”姜猴儿又开始呱唧。 诗两行,序两行,凑在一起才跟别人留的诗一样长,姜宝默默看着亭壁上的四行字,委实夸不出来。 待姜二爷骑马回城后,有两三波人进入小亭,将姜二爷留的送别诗抄下,快步离去。 这日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