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久好久。 “晚?” 风立晚?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可他想了半天也未想起,果然“赵丰”的出现也只是同名同姓吗? 两个人名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可是“风”这个姓,对他来说确实不陌生,对他恩重如山的夫子,要他找的就是风家。 杨夫子大名杨向良,生前很少提及家人,直到过世前才将赵丰叫到床头仔细交代,让他一定要将自己的遗物转交给风家老爷子,至于家里人员情况,杨向良也做了简单介绍: 他是上门女婿,妻子是风家家主孙女,族中排第三,他无外室,膝下有一女名风清莹。至于其他亲戚,“风家庞杂冗余,那些个人你不认得也罢。” 赵丰还记得,夫子说这话时脸上神情恹恹,也不知是气息奄奄还是不想多提。 如今杂事都料理完毕,他也该走一趟风家了,赵丰轻轻呼出一口气。杨夫子到死都不肯回去的地方,也令他莫名地倍感压力。 ¥¥¥¥¥ 次日是个大晴天。 赵丰起了个大早但没有开张,在店里搓了两个灯笼,这才换上一身新衣,前往风家。 风家老太爷住的宅子,据说是从黄大的主人手里买下来的。赵丰一进去就觉庭院深深,幽静雅致,就连园子的大榕树看起来都是昂然贵气的。 风家的下人很客气,听赵丰说明来意即去通禀。很快地,他就被请进会客厅吃茶。 又候了一刻钟,风老爷子来了,须发皆白但双眼有神,满面肃然。 他目光落在赵丰身上,令少年局促站起。赵丰还未开口,风老爷子已然先声:“向良过世了?” 赵丰只得道一声“是”。 “悄无声息死在外头!”风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这是连家人都不要了!” 赵丰无言。夫子好像就是这个意思,但自己总不能说,老先生你说得对。 “混账,简直混账东西!” 赵丰听得刺耳,忍了忍,还是忍不下:“老先生,夫子人善。他离家多年,必有苦衷。” 苦衷?杨向良有什么苦衷,他难道不清楚吗?风老爷子一腔郁怒,眼睛眯了起来:“我的家事,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赵丰顿时闭嘴。 “嘿嘿,苦衷!”风老太爷本想再谴上两句,可这少年与他家毫不相干,大发雷霆实在有失风度,因此嘴皮子动了两下终是欲言又止。 “东西呢?”他听下人通传,这少年是带回杨向良的遗物。 “在这里。”赵丰赶紧递了一面玉佩过去。佩作鱼形,雕工精细,入手温润,鱼眼却是豆红的。 果然是杨向良的遗物,风老爷子拿在手里摩挲几下,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消褪下去。 再气再恼又有什么用?人死如灯灭。 这原本是一对双鱼玉佩,随孙女出嫁,一只留在她那里,另一只给了杨向良。他想起孙女出嫁头两年也是幸福美满,可惜夫妻渐渐不睦,杨向良离家遁走,最后果然应了临行前最后那句狠话: 死生不复相见。 这到底是谁的不是?风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才问赵丰:“你叫什么名字?” 先前下人禀报过少年姓名,但他当然不记得了。 “赵丰。” “好孩子,远道而来送还杨向良遗物。”风老太爷招了招手,早有人候在一边,这时就捧出一个四方匣子。“辛苦了,这是一点酬劳。” 匣子里,躺着亮澄澄五只大元宝,哪一只都抵得上赵丰辛苦经营大半年所得。 赵丰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推拒:“夫子待我恩重如山,为他还愿是我份内之事,无须礼谢。”说罢就要告辞而出。 “让你白走一趟么?没有这个道理。”否则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 可是赵丰坚拒不收。 风老太爷只得摆了摆手:“罢了,眼下你在哪里落脚?” “攸街。”赵丰道,“我开了个铺子。” 原来这少年打算定居春明城。他短时间内不走,风老太爷也不急了:“行,去吧。”择机另外找补给他就是,不过这种小事,就不该劳动到风家家主费心。 待赵丰出去,他才将鱼佩重新拿出来细细端详,然后在两只鱼眼上各按一下。 “咔嗒”一声,鱼嘴张开了。 风老太爷早知这个小小机关,也不惊讶,唤人取过银针,从鱼嘴里扎出一个小小纸卷。 他展开来看,上面就一行小字: 赵丰善良敦和,勤勉刻苦,可为莹儿良婿。 杨向良真正要赵丰转交的,是这个字条吧?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赵丰!不过看样子,赵丰本人并不知晓。 风老太爷忍不住冷笑几声:“异想天开,简直异想天开!”他风家的儿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穷光蛋! 门不当,户不对,能结出什么好果子?杨向良不就是前车之鉴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