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最在意的是程砚南暗恋她十几年,还给她写过情书的事。 程君蔓告诉她,在程砚南去蓟城读大学后,家里请的清洁阿姨有次打扫他的房间,不小心碰倒了书柜最上面的纸箱子。 箱子里装的资料纸张全都掉了下来,其中就有那封泛黄泛旧的情书。 清洁阿姨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要还是不要的,于是找到了程君蔓。 她翻看后,发现那些资料都是高一的便想着全丢了。 唯独那封情书,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那封信。 根本算不上情书。 因为信封是白色的,上面什么字也没写。 程君蔓打开后才知道程砚南暗恋的事,后来资料没丢,情书没丢。 她默默地把所有东西都放了回去,帮程砚南保守这个秘密。 这个长达十几年,瞒住所有人的秘密。 程君蔓还说了许多,甚至提及了程砚南大学寒暑假看她画画直播。 后来再多的话,盛枳记不太清了。 却一直记得君蔓阿姨那句—— “枳枳,人其实不是什么长情的动物,我也不能担保程砚南以后对你怎么样,可就目前而言,在他眼里,你比一切都重要。他性子闷,不会表达,相较于其他开朗的男生,他确实不讨喜。” “因为他只会在心房里为你种一地花,却不敢送到你手上。” “可等待也算爱的一种方式不是么?他在等你敲门,这样你只需要往前一步,就能看见一亩花田了。” 穿过街口的红绿灯,盛枳不知不觉开过头,来到了桦山口腔医院。 医院好像快到下班点了,陆续从里面走出来一些人。 但没有程砚南。 盛枳看了眼手机,没收到程砚南的信息,便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正要给他打个电话,有人路过她车边,聊天的声音传进耳里。 “程医生他爸今天下午怎么没来医院闹了?” “肯定和解了啊。” “程医生最后还是答应给他爸出治疗费啦?” “这不本来就是他该出的嘛,养育之恩本来就要报,他太冷血了。” “也是,怎么说也不能看着自己父亲死去啊……” 谈论声渐远,盛枳听不到了。 她的手指僵在空中,按不下去那个电话号码,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门口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回家相反的方向走了。 盛枳回过神,连忙下车跟了上去。 程砚南腿长,走得很快。 她追不上,后来干脆直接自暴自弃地跟在后头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人潮人海。 盛枳看见程砚南笔直地往前走,然后拐进了一家超市。 他熟稔地走到肉食区,弯腰挑起她喜欢吃的东西。 盛枳的视线从他低敛的眉眼,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程砚南的手指真的很细长,很漂亮。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甲盖还粉粉的。 让人的注意力很难不移到他手上。 周围过来买菜的,要么是年轻情侣,要么是结婚了的女人。 像程砚南这种人,有点少,而且与这环境不搭。 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盛枳莫名有点想哭。 因为别人不理解程砚南,对他有误解也正常。 可她不应该。 她跟程砚南从小一起长大,不应该不了解他。 更不应该对他说出那句: “你这样的人可能根本不会用心经营一段感情吧。” 程砚南当时听了肯定很难过…… 想到这,盛枳的眼泪直直地掉了下来,肺里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疼得喘不上气来。 也是直到这会,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脾气太差。 以前每次基本上都是程砚南包容她的缺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