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廖谨看他,他也看廖谨。 对方把花交给他,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以往任何人见到他都会惊艳于他的美貌,楚锐看他则像是看任何平凡无奇的人那样,没有任何情绪被从那双眼睛中表达出来。 廖谨弯着眼睛,低声道:谢谢您。 楚锐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其实非常好看,居然能给人柔软温暖的错觉,但很快就消失了。 楚锐走了出去。 廖谨突然跟上了,还没有变声的少年嗓音万分柔软甜美,您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搭话?对方问道。 颜谨笑了:您不也很喜欢吗? 所以,他继续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楚锐。 您是从外面来的吗? 是。 楚锐话不多,但是有问必答。 他不管是仪态还是行为,都显示出了极为良好的教养。 那,外面是什么样子?廖谨问的很由衷。 苍白的漂亮少年似乎有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廖谨要解释的时候他开口了,娓娓道来。 少年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过了,他讲的有点磕磕绊绊,但是看得出,他想找个人聊聊。 从他身上,从他讲的故事里,廖谨突然意识到了外面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不会阴阳怪气,也不会视法律为儿戏,更不会把人命当草戒。 廖谨之前过的算是半囚禁的日子,之后在基地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很小接触现代文明,对于现代社会的全部记忆都来自于几次为数不多的出门。 他们出去,阳光照在少年的面孔上。 他似乎无意识地笑了。 廖谨想,啊,原来阳光真的是暖的。 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低头,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花。 廖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玫瑰花丛下面埋着尸体,玫瑰是一个管理人为了讨好他的情人种的。 廖谨总会把花割下来,装到花瓶里送给很多人。 他这么干只是因为他无聊。 他很喜欢这种艳丽逼人的花朵,现在却觉得上面散发着血腥气。 楚锐停下来,偏头看他。 廖谨眨眨眼,好像不解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楚锐苍白的脸上爬上红晕,就是这样。他总结。 他的故事讲完了。 廖谨又落下一刀。 他的手相当稳。 如果不是他。 楚锐大概会过得非常好,会风光无限,会青年有为,会有很多美丽的男男女女爱上他,想要嫁给他。 他会把在基地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一场噩梦,在短暂的发烧之后再也不会想起。 廖谨啊,他想,他也听见身体那个和他一向相互了解的人说:你可真卑鄙。 他们是一个人,他们都虚伪无比。 廖谨垂眸,颤动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楚锐...... 楚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 很多死人,很多坏事。 在面无表情地看完全程之后他发现自己父亲当年带他做手术是一件相当正确的事情,因为现在他也不觉得基地里的场景很容易被人接受。 他看见太多死前痛苦扭曲的脸。 他只看见了一个美人。 对方长发长裙,干净得像是他们见面后的第一个晚上的月光。 即使对方显然就是个女孩,他也能确认这个人是谁。 那张脸是用任何现代医学干涉也无法制作成的美丽面孔。 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张脸仍然保持着他少年时的精致美丽,多了点柔和,又少了些雌雄莫变的细腻。 楚锐睁开眼睛。 手术室里只剩下了医生一个人。 他道:哎阁下这位麻醉师的技术是不是特别好,手术两个小时,您清醒过来的时间只比手术时间多十分钟,您觉得疼吗? 楚锐答非所问道:那位麻醉师吗? 回家了,医生道:他爱人身体不太好。 楚锐点头,然后轻轻地嘶了一声。 一次性想起这么多事情绝对不会是非常好的体验。 楚锐按了按太阳穴。 让他觉得稍微安慰一点的是,他的头发还在,全部都在,没有多一块少一块。 账单我已经给您发过去了。医生道。 好。 楚锐二十分钟之后回的军部大楼。 他一路上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廖谨当时会说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