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洛兮这边,各方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划中,发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客栈的大堂里人山人海,埋头苦读鲜少出门的书呆子们也按捺不住,早早在门口占了个位置,更何况一考完就撒了丫子疯狂了好几天的考生们了,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连街上都拥满了人。 沉得住气的一般都在客栈里等,忍不了的早早就挤到贡院门口等着发榜,看自己中没中。 关注乡试榜单可远不止考生们,能进京参加会试的毕竟是少数,作为乡绅们,乡试的成绩是各部门招编的重要参考,只要举人斯君自己愿意,这公家饭是妥妥的吃上了,所以大多地方势力都是出自举人斯君,乡绅们自然想要结交。 另一批密切关注的人群就是,要给自家儿郎挑金龟媳的有钱人。榜下捉到贤媳,不管名次那可都是官身,而寒窗苦读的新晋举人,也喜欢这种钱权结合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形式,故而届届乡试都有被直接捉进了洞房的佳话,让父老乡亲们津津乐道。 当然赌坊的加入更是把这一天的热闹推向了高峰。 白墨一反高冷,没有等在雪岩使馆里,而是跑过来喝酒凑热闹。她和雁洛兮心里都有谱,估计没什么问题,经赋科必须要过,占八十分,其他副科共占二十分,每科最高十分,所以大部分考生会考三科,以达到最高分数。 其实只要经赋科再加一门副科考过,就算过了,名次而已。 在平沙城的这二十多天,大家都是精神紧张,孙辽把庄子里事情办完,虎头跟着一起过来接沈音沐他们回庄。雁洛兮订了一个大桌子,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放松一下心情,也算最后的聚餐,之后就都要启程了。 “店小二姐,再上一壶茶。老大,今天我能不能发财可就全靠你了。”孙辽喝着小酒,美滋滋地在自己姐妹面前显摆,剥了一颗煮鸡蛋递给易方道:“易小子,要多吃,有营养,对那啥……好。”雁洛兮看着两人亲如姐弟,关系还真是不错,怎么就不来电呢?孩子生出来有个娘总是好的。 “好嘞,您哪,马上就到。”店小二姐忙的脚不沾地,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天的茶水酒水钱,那可是直线上升。 新茶上来,雁洛兮赶紧倒了一盏递给沈音沐:“阿音,再喝杯茶,刚才那份豆腐有点咸。”沈音沐轻抿一口,表情淡淡,他这几天也不知在干嘛,天天都在外面忙,晚上倒头就睡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呢? “大公子是不是在担心那千两银子?没事,输了就输了,家主不会怪罪的,那天给药王看诊直接就得了千两,早就回本了。”孙辽一通显摆,坐在她边上的姐妹直接就听呆了。 雁洛兮直接给了她一拳,骂道:“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呀你,再招大公子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豆豆吃着芝麻糖与钱多多和钱不够三人挤坐在一起呵呵地笑。 白墨也笑,插嘴道:“我倒觉得小辽子这次说的不差,你莫无理取闹。” 这边欢乐无比,笑话不断,偏在旁边就有不和谐的阴阳怪气声:“雁案首,果然自负,沉得住气。几次同年的聚会都不赏脸,看来对拿到解元已经胸有成竹,等着到鹿鸣宴一鸣惊人呢。雁君好姿容,好胆气,不过连十二岁就考中案首的简青君都不敢这般托大!” 雁洛兮瞥了一眼,理都懒得理那人。孙辽刚要拍案反驳,白墨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哈哈一笑继续闹:“老大,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可等着喜钱了。”直接就把挑衅之人当成了空气,那人尴尬的简直无地自容,恶毒地看了这桌一眼,灰溜溜出了客栈。 扔给孙辽一两银子,雁洛兮笑道:“一会儿别要了啊。”孙辽顿觉后悔,考上秀才时还得了一两呢,这也太少了吧。 雁洛兮凑近沈音沐:“阿音,那个简案首什么来头?你可听说过?” “她是平沙府城人,书香世家,几代望族了,自幼才名在外,这次乡试押她得解元的最多。”沈音沐小声给雁洛兮解释。 这时贡院大门大开,院内开始传出名册,有人一条条往榜上填,旁边同时有人高声唱名,报喜的衙役待命随时准备上街,鸣锣开道,这可是大把拿喜钱的好日子。 “报……第一百名,平沙府文沙县优廪生民籍申讳公安……报……恭喜申斯君…申大人…” 申公安!街上传来欢呼声,一声比一声高的报喜声越来越近,“是柏云书院的同年,不错,考上了。”白墨笑着祝贺,雁洛兮想起是一位圆头圆脸非常认真抄范文的可爱女生,也大声笑道:“恭喜申砚席。” 申公安果然在客栈里,激动地一一回礼,她的书童冲到门口忙着撒喜钱。客栈里有如热油滴了冰水,直接就炸开了锅,人呼啦啦就挤去了门口,唱名报喜声每叫一次就传来一阵有笑有哭有叹息的不同旋律。 “哎,还没叫到,又少了是几个名额。”担忧叹息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