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院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一门之隔,室内温暖如春,户外却极冷。野风也不过只是穿了件毛衣而已,看上去却热气腾腾的,像是头顶都在冒着热气……晨来鼻尖发酸。 “你喝了多少酒啊?”她声音有点颤了。 是的,一定是因为户外太冷了…… “一小杯大概是三钱?两杯。一杯替蒲伯伯喝的。他馋酒,又不能喝。”野风说。 晨来咕哝一声,看着野风。 他的脑袋又毛茸茸的了……她走过去,踮起脚来使劲儿揉着他的脑袋。野风没躲避,还低了低头。她停下手,抱住他的肩膀,又吸鼻子。 野风默默地掏出手帕来按在她脸上,说:“动不动甩俩大鼻涕,脏唧唧的。” 晨来把手帕拿下来,“你才脏唧唧的。” “stephen 怎么晚上飞,有急事?”野风问。 “嗯。先飞纽约,然后去阿拉斯加。”晨来说。 她想不用多说,野风会明白的。果然野风稍一怔,无声地问 :“是有结果了?” 晨来点头。 野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应该非常难过。”他说。他算是能体会罗焰火心情的人了。这几年跟罗焰火做邻居,见惯他来来往往,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那过程之折磨痛苦,即便罗焰火极少流露出来情绪,他作为朋友,能体会十之一二,已经足够理解他的处境。 他看了晨来。她沉默不语,想来此时心情也极不平静。 他抬手摸摸晨来的发顶,说:“做得好。他需要支持。” 晨来没出声。 屋里笑语停歇,姑姑扬声问道:“你们俩在外头嘀咕什么哪?打算冻成冰溜子滚进来吗?” “来啦。”晨来应声,看了野风。野风抬手在嘴唇处一比划,推门先进了屋子。门一开,热气扑面而来,晨来打了个喷嚏,涕泗具下。屋里的几位长辈一齐笑出来,作势又要躲避又要消毒又要赶她出门。 蒲珍笑着说:“好么,昨儿才笑话我们都是病号儿,今儿特地携病毒回来祸害我们是吗?小鱼儿,快,把这个病毒载体叉出去,保护咱们的菌子……” 鱼野风笑着回过身来,箍住晨来的手臂将她举起来扔到门外,屋子里静了一下,又爆出一阵大笑来。晨来哭笑不得说疯子你就作吧,真扔我出门啊。野风也笑,站到她身后,帮她除了外衣,挂到架子上。晨来过来,把手里的袋子往蒲珍面前一放,先去洗手了。 蒲珍问了句这什么呀,像是马上意识到了,转头看着晨来。 晨来擦干净手,坐到桌旁,野风递了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是刚刚煎好的松茸,还有从锅子里捞出来的菌子。她口水差点儿流出来,拿起筷子来,见姑姑只是看着她,才说:“人都到了家门口了……” “谁呀?”柳素因轻声问。 “电视连续剧。”晨来说。 “哦。”柳素因不出声了。 “什么剧?”蒲玺没明白,赶紧问。 “言情剧。”野风捡了松茸给他,很小心地回答。 “哦……”蒲玺接了盘子,点头。“明白了。” 蒲珍瞪着他们。 他们不看她,交头接耳,晨来夸菌子好吃、野风问晨来喝不喝酒、柳素因问野风是不是留宿、蒲玺问柳素因看没看见他下午翻出来的那张名片、等下给晨来看看……叽叽喳喳的,只有四五个人,像是有上百只麻雀钻进一棵灌木里在吵架。 蒲珍有点头疼,但面上也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只是将袋子放到一边去,支使野风也给自己捡几片松茸,“熊孩子,这家好的你不学……算了,这家没什么好的可学。吃!” 野风笑着点头,转脸跟柳素因说伯母我留宿,蒲伯伯睡午觉那炕行吗? 晨来转脸看他,说:“嘿!你倒不客气!惦记上那炕了……”康复室南屋里盘得有火炕。她母亲也不知听谁说的偏方儿,讲睡热炕有助于病人康复,还真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