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亲的外甥女给儿子当妾室,那样传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二太太发的什么脾气? 姜似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惊得直接站起身来,碰倒了手边的茶盏。 热茶顺着桌角往下淌,有几滴溅到手背上,白皙的手背顿时泛了红。 阿巧忙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替姜似敷在手上,阿蛮则低头打扫着地上的狼藉。 “姑娘,您没事吧?”姜似难看的脸色让阿巧颇不安,小心问着。 姜似摆摆手没吭声,心中却巨浪滔天。 亏她还替二哥松了口气,原来祖母是打算给她找个后娘! 这才是二太太大发脾气的理由,大房有了主母,对二太太不满的祖母就能把管家权交给大儿媳了。 找后娘不是不可以,只要父亲愿意。可这个人选是祖母选定的,她就半点不看好。 不行,这件事要提醒父亲一声。 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姜似对男人多少还算了解。 哪怕父亲再正派,对早逝的母亲再痴情,有心算无心之下,都难免惹一身腥。万一父亲一时不察与窦表姑有个什么,难道能不负责任? 姜似用冷帕子按着手,吩咐阿巧:“去给我拿披风来。” 阿巧很快取来披风,问姜似:“姑娘要出去?” 这样冷的天,若非有事,手边放一杯热茶,靠着熏笼看书是最舒坦的。 “去找父亲。” 阿巧不再多言,陪着姜似往外走。 姜似脚步一顿:“阿蛮随我去吧,阿巧你收拾一下屋子。” 天寒地冻,比起柔柔弱弱的阿巧,自然是身体壮实如小牛犊子的阿蛮带着比较方便。 阿蛮全然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冲阿巧做了个鬼脸,抱着伞得意洋洋往外走。 一出门,寒气登时袭来。 阿蛮把伞撑开,跺了跺脚:“姑娘,小心路滑。” 这样细密的雪沫最是恼人,若是在路面积了厚厚一层反倒好,如今这样就好似给青石路面打了一层蜡,泼了一层油,走路若不仔细十有八九要摔的。 姜似拢了拢披风,往外走去。 出了海棠居,没有了院墙的遮挡,寒气就越发重,风吹到面颊上像是刀子在割。 这样的天气,路上果然见不到人,放眼皆是空荡荡一片。 阿蛮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姜似往前走,遥遥瞥见一道身影。 阿蛮眼神好,很快就瞧出来是一张生面孔,低低喊了声姑娘。 姜似也看到了那个人,面容瞧不大真切,看身形衣着不是寻常下人。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园子里,难免有些奇怪。 再走近些,就能看清那是个有几分清秀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模样。 姜似忽然反应过来此人的身份: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窦表叔。 猜到了年轻人的身份,姜似不准备上前见礼。 还未正式见过,在花园里无意中碰到,见礼未免有些尴尬,更何况她对窦表姑初见面那点些微好感早就随着猜到冯老夫人的打算而烟消云散了。 想当她后娘、后舅舅,她能有好感才怪。 姜似本以为窦表叔在人家花园里乱逛撞见年轻姑娘会觉得尴尬,进而自觉避嫌,没想到却料错了。 从她一出现,那道目光便再没移开过。 窦启桐确实忘了挪开视线。 空荡萧索的园子,飞扬的细雪,青色的油纸伞缓缓飘近,伞下是披着大红披风的绝色少女……什么,还有一个丫鬟? 窦启桐当然没有看到。 姜似皱了眉,冲阿蛮略略颔首:“走那边。” 没想到那个男人却直直走了过来,三两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阿蛮掐了腰想发作,姜似轻轻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冷的天她可没工夫与一个陌生男人纠缠。 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走得近了,越发看清少女精致的眉眼,露在外边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精心雕琢出来的白玉,令人看一眼便神魂颠倒。 金沙县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 窦启桐心生火,脚发软,又靠近一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