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他们三五人寻个酒楼吃饭时,那以往认识他们的店小二都不一样了,一张脸上洋溢着小脸,手中抹布把板凳擦了又擦,“几位老爷快里面坐,今儿吃点什么?” 京师南城呢,大多数是穷苦百姓,之所以官方营造私塾也是考虑他们生活穷困,说白了就是为穷人建的私塾,给教谕的薪俸同样不高。 所以说去这个地方谋生活的人那也是透露着一股子寒酸劲。 大部分就是考科举考了好多次一直都考不上,精气神没了,家底儿也没了。 但一夜之间,现在皇上关注到他们了。 坐下之后,就有老先生忍不住流下泪水,分外遗憾的念起了范仲淹的名句,“仁君未报头先白,故老相看眼倍青。可怜我等年老体衰,再无少年了,唉!” “仁君未报头先白、仁君未报头先白……”同桌之人一直重复他的话,语气之中真是无限感伤。 看得边上的店小二直挠脑袋,这特么的,是他脑子不好还是这帮人脑子不好,平白得了赏钱,不高高兴兴的喝一盅,跟这儿抱头痛哭是什么意思? 但他也不敢打扰,只能回过头去去找掌柜的,说:“那几个私塾先生不知道为什么都抱一起哭呢。” 啪! 掌柜的是个年轻人,有些书生样,“你懂个屁!干活儿去!” 怪事传得快,恶名传得也快,陈泰之名很快就成了京师中人挂在嘴边的名字。 就差那些顽皮的孩子给他编歌谣了。 …… 尤址挑着皇帝爱听的,把宫外的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朱厚照饶有兴致的听了一会儿,不过这家伙清一色都是皇帝怎么怎么圣明,有时候还特别夸张,导致失了真,那就没意思了。 尤址倒也会察言观色,说着说着忽然低下头,“陛下,奴婢又失言了。” 朱厚照略过不提,而是指了指里面的御案道:“快去把那些奏疏送到内阁,正事不要耽搁。” “哎,是。” 那都是上午送过来的内阁票拟,朱厚照基本都已经朱批过了。 常规的政务花不了太多时间,尤其杨一清和王鏊都是能力很强的人,所以很多都是写知道了。如果是大事,便不是用笔写几个字的事,得找过来商量一番。 难得的,朱厚照得了点空闲,他原地扭扭腰,做了几个动作之后,便自顾自的出去了。 靳贵抬头望了一眼,因为皇帝没叫他跟也就没敢动。 于是朱厚照就这么一个人在宫里散起步来,这个季节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从乾清宫往后就是后宫了,走不远就是皇后的坤宁宫。 但他没想去,而是找个小道往西走,跨过一个门槛便是长廊,这些地方宫女太监走得多,进进出出的人见到他,大多都是吓一跳,然后跪在地上,口称万岁。 朱厚照一开始还说两句,后面太多了,就只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难得的,有自己的一份安静。 从这里往前,会经过御花园,再过去往西就是皇家西苑,西苑有一处平静碧蓝的湖泊,岸边建了一座亭子。 朱厚照一直走到这里,到亭子里的躺椅躺下。 朝堂、边疆、海外,能安排的事他都安排了,在等待的这些时间里,他其实很想出宫去玩一玩,但是大明朝正在进行激烈的屯田,去年底一下子搞出三次民乱,希望今年有经验能好一点。 就这样躺着,躺着,某个时刻,他忽然意识到视线里多出一个宫女模样的姑娘,她梳妆的是少女头发,从侧面望去鼻尖有一点翘挺,脸颊肌肤洁白如玉,便是一丝微瑕都没有的那种,再看身段又是纤细如柳枝,此时正拿着一根树枝在水面上够着……一只手帕,看起来像是掉水里去的。 “哎哟,陛下,您在这儿啊,奴婢找不着您,可是急死了。” 朱厚照坐起来,然而等他再转头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姑娘没了,“咦?那个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