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贵、才气高、还与皇帝关系匪浅,年纪轻轻就是状元,尚未三十,便已经是侍从室侍从。 这便罢了,这等人物家教还极严,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只怪她不够年轻,否则就是钻也要钻到他的被窝。 她还眼尖,看到杨慎的脑门上有几滴汗珠,瞬间便觉得心疼。 而能让这般人物俯首称臣、在这样的季节不辞辛劳连日赶路的,怕也是那个还要再高的帝王了。 “……也不知怎的,陛下好像知道尤东家变着法子都要大肆铺张一样,早先便已经传旨,而后还不放心,命本官沿途查看天子行宫。尤东家来得倒巧,我们便一起瞧瞧去。” “是。” 这个尤三春是惠盐记的拥有者,正德四年以来,她极力维持和官府的良好关系,以听话、能办事的优势获得皇帝信任,所以迅速成长为天下皆知的大盐商。 至正德十年,大明各处盐场均已拍卖完毕,以惠盐记为首,另有七个盐商共同经营着大明数百处盐场。 这些盐商的背后都有皇室的背景,而且还有数量不等的干股直接为皇室所持有。 他们承包盐场、雇佣灶户,生产食盐,行销天下,现如今,两淮、两浙、山东、长芦等盐场每年的拍卖银两收入就高达四百万两。 这还不算这些盐商本身获利还要再给皇帝分红。 真要算起来,盐之一项给国库带来的岁入就要一千万两以上,当然,这是今年的目标,实际上也是过去几年逐年增长的结果。 平均下来,八家盐商每家每年分给朝廷的利从最初的三十万两,已经逐渐增长到八十万两。 这个数字极大,便是因为这几年随着海贸的发展,海外流入的白银蹭蹭往上涨,而且盛世之年,人丁增多。是个人,就得吃盐。 此外,当然也有人觉得舍不得,因为皇室通过拍卖收一轮银子,通过分红再割一刀,一头一尾连割两刀,最后留下的都不剩多少了。 为此,部分盐商选择保留后一刀。 这也是可以的,朝廷并不明令禁止,不过他们的规模难以做大,比较好的盐场通常不会拍卖给他们,以压缩他们的利润空间。 经过几年演化,基本上已经是皇商占据主导了。 盐税,在封建王朝的千年历史中,历来都是排名前三税源,朱厚照当然也不会放过。 似尤三春这样的人,她的今天全部来自于皇帝,自然会以奉承皇帝为能事。 京中传来消息,正德十一年,皇帝有可能会出京,赴江南巡视。一听说是这样,几个盐商纷纷动起脑筋,想各种办法希望皇帝能通过他们这里。 以至于很多地方尚不确定皇帝的行程,就开始大肆为皇帝铸造行宫,这种铺张浪费在前一段时间被于是上奏,惹的皇帝有些恼火,立即朱批他们停止。 但这种朱批没什么实际的效用,他可以换个名义建啊,建好了皇帝不用,还能贿赂其他重臣,总之有它的作用。 再后来没有办法,皇帝只挑了淮安、苏州和杭州三处地方落脚,其他就不去了,除此之外,他还派出身边人到各地督察,要求营造的标准坚决不能无限提高。 因为盐商之间会互相比较的,生怕自己怠慢,而别人胜出。 这也才有了杨慎此行。 一路上,尤三春一直在旁说:“陛下登基已十年,陛下之仁德也深入人心,现如今国家又适逢盛世,哪怕是平民百姓之家的房屋也建得好了。所以请杨侍从从宽考虑,江南膏腴之地,有些算不得浪费。” 杨慎不为所动,他的成长背景和皇帝深度绑定,所以皇帝的意思就是他的行动,这样他的前面就是坦途大道,他是不会为了几两碎银而胡来的。 “尤东家若是真有钱,不如献一点给皇上,也比在此营造行宫要好。陛下的原话是说,造得那么好,也住不了几次,实在是一种浪费。” 这女人倒也会说:“这应当还好,陛下……可以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