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心中一揪,以为是又被拒绝。 但实际上王炳真的病了。 朱厚照也听到了同样的消息,他本来正在批阅奏疏,听到尤址这么讲,还很诧异,“病了?前几日还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请了大夫去看了吗?是什么病?” “便是昨夜忽然病倒的,像是重病,据王府中人报,入睡前一切平常,到了早上下人叫起时忽然间便病到不能起身,最初是有些呕吐,很快又不能言语,此时王府都已经慌乱了。” “你说什么?”朱厚照完全震惊,本来生病倒也正常,尤其这帮阁老都那么大的岁数,偶有不适根本没什么,但听到这种描述,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立马道:“快传太医去王府瞧瞧。” “是。” 尤址低头退出。 “用跑的,慢吞吞的像什么样子!” 老太监听闻屁股撅起来猛跑。 朱厚照皱起眉头,老人忽然不能说话……这怎么有些像是脑梗啊。 这种病一般是会突发,关键是……比较要命啊。 王炳今年也六十出头了,本来还觉得他在内阁中算年轻的,不过仔细想来,古人有这个岁数算是很长寿了,到这个阶段身体机能在哪一天出问题都不奇怪。 主要是这种病在现代医疗条件下都要抢救得及时,放在此时…… 朱厚照也不好说他结局会如何。 但无论是好是坏,想来朝务是得放下了。 本来王炳还挺派得上用场的,看起来他不起什么作用,实际上王炳很会迎合皇帝心意,而且他与杨一清明里暗里的不合,对于避免杨一清‘权倾朝野’是一种重要的牵制力量。 从京师到地方,对于众多官员来说,不是只有走得通杨一清的路子才能升官,王炳本身也挺有实力。 毕竟王鏊属于清流中的清流,几乎是倒向杨一清的,可以称之为‘绥靖阁老’,他没有自己特殊的政治诉求,只是尽到自己次辅的职责,别人主动和他拉帮结派,他也没什么兴趣。凑巧杨一清也不是什么小人,他的品德在王鏊眼中是合格的。 他们的关系就是刘健、李东阳、谢迁的延续。 现在王炳忽然不在了…… 朱厚照就得考虑如何应对这个变局,王鏊不用多想,杨廷和自然前进一位,但他还是年轻了些。 这是单纯的政治方面。 本身王炳也负责一些具体事务的,他在当初的职责分工中负责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所谓的三司就是这些。 而有一个迎合皇帝圣意的人管着这片儿,都察院就不会闹太大的幺蛾子,皇帝也能省事不少。 现在换个人的话…… 朱厚照考虑着,哪怕是让杨廷和接,估计半年之后就开始各种清流上些怪异的奏章了。 “唉。” 他这一声叹气,一方面是为了一个跟随自己多年老臣的悲惨结局而唏嘘,一方面也是为忽然变动的朝局而烦恼,之所以这个内阁从正德五年到十年一直不动,还是有其道理的。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他安排朝局的本事再大,但是身在其位的那个人熬不住,那有什么办法? 就像当年的兵部尚书齐承隧,本来跟着杨一清也是前途无量,但半路倒下,现在还在家养病。 “靳贵啊。” 侍从室中出来一个头发也以花白的中年人,“臣在。” “等今日太医看过以后,你择时先代朕去看望一下王阁老。人这一生啊,功名利禄总难放下,直到身体出了问题以后,除了健康,其他的便什么都不想了。王炳总是立过大功的,虽偶有过错,但朕不是凉薄之君,你去宽慰宽慰他。” “是。” 正德皇帝一般都是如此。 毕竟人都这样了,你还揪着他那些错误干什么,肯定是尽可能放大他的闪光点。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处理,所以靳贵也明白。 而且对活着的大臣来说,这也是一个安慰和保证,就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弄得想刘大夏那样,天子一般还是会成全臣子的身后之名的。 就是家人也会受到较好的照顾。 所以满朝文武,那么多人愿意顺从、愿意卖命,不是没有道理的。 …… …… “真的病了?!”张璁满脸讶异。 他用的下人笃定的回答,“是的,小人已经确认再三,说是忽然之间连话都讲不出来了!现在只凭着一些名贵草药吊着一口气。” 张璁并没有因为早上错怪了人家而自责,他是想到了别的。 王炳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皇帝下江南,怎么不带旁人呢?为什么随驾臣子以他为首? 这其中都是有理由的。 现在他忽然病到话都不能讲…… 张璁心中微动,四个阁老少了一个,皇上是不是得考虑再挑一人? “张福。” “小人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