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忠心,我等对皇上亦是忠心耿耿,你在江南清田的当口如此行事,乃是要挑动江南之乱,那时官场震动,对朝廷又岂会是好事?” 王鏊也知道和他是说不出什么东西。 怪他没有刘健、杨一清的能耐,无法将现在的三人撮合于一处,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两派对攻已然不可避免。 这个时候,还是要请皇上拿主意。 于是他们不理张璁,又递条子入宫。 朱厚照呢,当然是按礼接见了他们。 等到听完两位老臣的一顿控诉,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所以那三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王鏊和杨廷和一顿,他们都很有经验了,皇帝开始绕着问题,就是要维护张璁,这件事怕不能善了了。 其实一些愣头青会一口咬定有问题,但他们两个都是官场老手,绝不会给自己挖这个坑,又不了解具体情况,万一呢?怎么能在天子面前胡乱表态。 “回皇上话,老臣对那三人并无过多了解,具体有无问题还待查明后方知。只不过张璁行事鲁莽,过于刚猛,此非谋国之举,还请皇上明鉴。” “既然搞不清楚,那么就去查查清楚。朝臣之间意见不合,这是寻常之事,但朕用张璁有朕的理由,你看不得他行事的方式,要朕治他的罪,总要有一个切实的罪名,就像朕对待张璁要参的这三个人一样。天子行事,堂堂正正。至于说你觉得他大忠似奸,朕相信你是一番忠心之语,可这与用不用他不是一回事。” 言外之意,总不能你们两个让我撤谁我就撤谁吧? 王鏊和杨廷和缓过劲来了,看来这场戏得往长了唱。 其实明代的官员,真要说查他的罪,先盯准一个贪墨之罪,基本上一查一个准。所以有时候朱厚照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朝廷要在江南推行清田令,怎么可能事先不做些准备?这些地方主官中凡上疏反对的,这半年来都已被摸了一遍。 如此,就是要杀人开路而已。 …… …… 然而江南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还不止于阁老、不止于官场的影响力大,各处大族本身也是朝廷的根基,事实上是可以这么讲的。 换句话说,有的文人劝诫皇帝,不能动江山的根本,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传统概念里,江南税赋在岁入中占比近一半,而明朝的收税机制很依赖这些在地方有些势力的人。 《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和大人有句经典的话,官字两个口,喂饱了上面一个口,才能去喂饱下面那只口。 千百年来,老百姓是不愿意交税的,可一个县城的税吏,哪怕把‘快壮皂三班衙役’全部加上,又能有几十人? 所以明朝收税可以理解为都是‘外包’的。 在包税制之下,知府、知县每一任官员都有解缴税赋的压力,上面对你是包税,即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你得把一年的税赋给凑齐了。 回过头来,知县又能怎么做? 亲自带七八个捕快一门一户的催税?这要是碰上一些性子狠的,都有可能聚起来把人给打了,可别说咱这个民族不尚武,那是不涉及土地和钱粮。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地方官员并不敢和当地的豪族大户彻底决裂,否则人家来个暗中抗税,你这流水的官也就当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豪族大户也不会自觉天下第一,他们当然还是畏惧官府,所以时常敬孝,这样便于他们藏田、藏丁、逃役等,不止如此,在子女教育、就业等等方面都可以求得便利。 如此一来,双方一拍即合,相互利用,官绅官绅,就是这么凑到一起的。 所以此事推行之难,在于量士绅之田,就是量官员之田,测量员一到地方,天然的就遇到各种阻力。 靳贵到南京的日子是七月二十三,的确带去了皇帝在江南诸县清田的旨意,是时,也并无人知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