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读书人为官好与不好,完全是凭运气。 江南这地方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就是有几个硬骨头也给熏软了,但骨头再软,嘴巴还硬,也就是所谓的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说到底一句话,明朝官场的政治生态,并没有那种脱胎换骨的那种变化。 这江宁知县姓吴名休彦,文才是不必说的,能在正德朝混个知县的官总归得有点儿本事,可这几日的作为让人大开眼戒。 四名测量员几次见他都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万没想到这次再入县衙,吴知县是满脸谄笑,猥琐之态尽出。 而且不再提之前什么生员阻挠、士绅拖延这种屁话,反而是命人倒好茶,备好点心,把心里头那些个主意娓娓道来,说:“四位测量员有所不知,这些日子虽没有进行真正的丈田,但准备工作本县已经在做了。江宁县呢,共有3万6千5百于户,有水田36万亩多,这些是有记录的。当然如今民间多少有些隐田,到时一丈便知。 再有,本县地处南直隶,河网密布,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大户之中以赵、陈、李三家最为显贵,且他们都是官宦之家,剩余还有众多大户富户。这丈量之事……请四位理解,先前是要做各士绅之家的工作,耽搁了点时间,却不是不丈。喔,对对对,县衙内,自本县之下,县丞、主簿家中多有薄田。我们身为朝廷官员,理当以身作则,就从我们先开始!” 他这一出戏唱的反转极大, 把这四个人给唱蒙了。 而且都有些害怕,这是不是什么阴谋? “吴知县。”其中一人拱手,“清丈田亩是朝廷的旨意,我等也是受朝廷之命。” “对对对,那是自然,本县也都很理解。” “既然理解,却不知吴知县今日这番……是什么意思?” 吴休彦原本不是这样脸皮厚的人,读书人嘛,都会顾些脸面,但现在这种局势轮不到他再顾及这些了,于是搓着手说:“南京城里,是……有消息传来的。喝茶喝茶,你们边喝边听我说。” “喔,应当是外面街头的那些动静?” 这话一出,吴休彦再也绷不住了,“四位上差,咱们可都是读书人,十年寒窗不容易啊!现在南京来了个老权阉,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等人到了江宁,还请四位替我说说好话。江宁县衙,可从来没有拦过你们,从来没有阻挠过朝廷的丈田之策啊!” “额。” 四人全部明白了过来,但是他们都不敢表态。 人家尊称一句‘上差’,其实他们哪里是什么上差,连话语权都没有的。 吴休彦就觉得是他们不答应,于是干脆哭了出来,“我们吴家是三代单传,我上有年迈的老父母,下还未生出儿子,我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吴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四位上差,我求求你们了,等人来问话,可一定要说本县配合的好啊!” 砰!! 屋外传来一声脑门撞墙的声音,原来是走路稳不住的师爷,他垮着脸,一路跑过来还直接摔倒在地上,“堂……堂尊,外,外面来了好些个公公!!” “啊!”吴休彦急得一跳,两只手张开像是能端起一个大脸盆,“快快快,迎接,迎接!” 跨门槛儿的时候他两只手稳了稳自己的官帽,生怕帽子掉下来。 师爷说的是太监,不错,正是张永从京里带过来的内卫监的人。 其实张永还管着御马监,内卫监平日会这么叫,实际上也属于御马监。内卫监作为带有监视色彩的强力部门,本身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