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就是 宋九娘看到她其实也没有多烦。 都是女子,林清韵的遭遇其实让她觉得有些可怜和同情,而且两人并无直接冲突,没有烦的理由。 “做胡椒生意的人,我还没有打听到呢。”她隔着几步远就说。 “清韵不是为此而来。” 姑娘家嘴唇红润,并有很柔软的弧度,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宋九娘眉头落下,望着她认真的模样似乎也有些猜到了。 “大人可知道,清韵原先的遭遇?” “那些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她的眼神有些黯然,“我说过命格如此,所以也不奢求。似我这样的人,像是浮萍落在红尘中,飘到哪里算哪里,更不会有人在意。清韵也知道大人有命在身,身不由己。只不过……只不过清韵还是想知道,那个人,为何还要派大人来此。我不过是一低贱女子罢了。” “那个人?”宋九娘一懵,不知道她具体指代的是谁。 “大人是锦衣卫吧?” 宋九娘稍微转了一下脑子,“我大约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并非是我不想回答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答案。上面的人下令,下面的人接令,没有那么多解释的。” “那大人不觉得奇怪吗?”林清韵浅浅的往前走了一小步,略微急切的些,不过倒是很好看的样子,“一个以色娱人的女子,哪里当得大人护卫?” “我也不明白。”宋九娘摇头,“真实的理由我确实不知。不过,你也不必自贱如此,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上面的意思,但这样安排总是有这样安排的理由。 至于你说的‘那个人’太过高不可攀,我也只远远见过几次而已。” 林清韵咬了咬嘴唇, 对她而言,到这个程度几乎就是她所能做得全部了。 宋九娘是她口中的大人,但是也什么都没接触到,层级不够。 没有办法,宋九娘只能看着她失望而归。 回到水榭的林清韵一下子像是失去了神采,原本因为宋九娘的出现而生出的那些欢快尽皆消失不见,不仅如此,这些欢快像是有‘代价’一样,使得她现在的状态更加沉闷。 蒋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好友愁眉不展、哀伤连连很是心疼。 原想着,叫她一个人先自己静一静, 没曾想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得时候,竟看她在偷偷抹眼泪,又有一阵很轻的抽泣声传来。见此,蒋吟再忍不住,直接便推门进去, “清韵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熟悉,林清韵也不避她,只将自己梨花带雨的模样全展露了出来,并说:“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很空,酸楚难受。” 蒋吟将人抱在怀中,“不想了,不想了。” 林清韵则更为伤心,“如何能不想?姐姐,若是……若是我父母尚在,我家世清白,那该多好。” 说到最后也没什么情感起伏,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我们不重新开始了么?你还找了人帮你打听做胡椒生意的人。” 林清韵不是在意这个, 她是接受不了自己曾经沾染风尘中的身份, 因为这段经历导致她太过低贱,以至于什么都不能想了。 这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对蒋吟说的这一句,仍然是重复得皇帝当日对她说的那句,这句话对她来说柔软至极,但她知道自己恐怕一生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 …… 宋九娘只是一个执行任务、却不知缘由的锦衣卫,主要她也不能说太多。 最多回去向韩子仁复命的时候,多提一嘴林清韵的反应。 可到此也就结束了。 韩子仁可不敢到朱厚照面前再去多这个嘴,尤公公告诉过他,皇帝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伤感的。 既然不是开心的事,皇帝不提,他自然也不会提。 而且这种事,正德天子本身也不会关心。 他关心的是眼下的货币改革。 在扬州等了十余日后,马都这日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前来见他,说是有要事禀报。 韩子仁立马放他进来, “缇帅,有鱼咬钩!” 马都进了房间便说这句话。 韩子仁眉头一挑,“怎么说?” “正如先前所料,有多个商人钻了这次官府收旧钱的空子,已经在计划私铸钱币了!” 包括韩子仁在内,他的四个属下全部眼睛眯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