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以最终成了,“陛下,此事说到底仍是臣处置不当,大殿下二十出头、偶有错处也无大碍,但臣……臣愧对陛下!此一案,臣也应该担上干系。” “朕不是在纠结这个。朕是想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把这件事翻开来说,但事情一旦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怎么结束,你便控制不了了。到时候可不能辞官了事,那样,朕要火的。” 王守仁顿觉压力在肩, 其实他也可以退缩,就是把这件事藏在心底不说,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只是多了一些冤魂。 但他之所以叫王守仁就是因为他不会做这个决定。 “臣谢陛下提醒!” 朱厚照盯住他有数息时间没说话,也算是给他最后的反悔机会,时间一到,他立马转身,“好了,你退下吧。” 人走之后,他又看了一眼王守仁的奏本,然后忽然暴怒的把东西甩在地上,“把载垨给朕叫来!” 王守仁一向是识大体的,这次竟然逼得他到君前说出这样的话, 说明江南一定是办了很多不应该办的案子,杀了很多不应该杀的人。 朝廷为了推动货币改革,成功是成功了, 但与此同时也大失人心这应当不是空话。 否则王守仁不会这样。 换句话来说,临界点要到了。 这种被铁拳强压着的民间不满,继续压制当然也是个办法,但更聪明的办法是及时调整。 纵观整个古代史,皇帝治国无非就是紧一段儿、松一段儿。 因为咱嘴会说啊, 前一段紧了,啊,你苛责残忍致使人心惶惶了,那后来者说我和前面的那家伙不一样哈,咱们都不必如此,从现在开始宽以待人,彰显仁德,于是大家高兴,继任者权力得到巩固。 这一段松了,啊,你纵容过度致使贪腐丛生了,那后来者说我和前面的家伙不一样哈,咱们都得识大局,从现在开始铁腕反腐,严抓考核,于是得到人心,继任者的权力得到巩固。 除了这些还能怎样啊? 现在朱厚照感觉到了转折点,他是不会愚蠢的选择继续压着的, 没必要, 到时间了,就把张璁从位置上拿下去嘛。 正德十二年,因为田亩丈量之事,他感受到了清流士绅的力量太过庞大,所以强力打击这些官员,开始重用张璁、王琼这些有些邪性的官员。 十年过去了, 现在的天下呢? 邪得过了头,为了达成目的各种不择手段。 就像载垨这件事,是请人代劳,可找个人这么容易请嘛?还不是如今的官场风气之下,一切都是以媚上为终极目标。 如果把张璁拿下去,后面跟着就是顾人仪,他是清流正统,几十年名声在外。 让他来一次拨乱反正,人心也就定了。 这是不是比强力压着更好一点? 而且这种操作下来,皇帝始终是超然的,张璁的错凭什么怪到他头上? 当然,他对张璁的恩宠不是假的, 所以他觉得这次的机会好, 因为借由载垨这次的事件作为开端,他可以沾上一些皇子的光。 说到底皇帝不会杀皇子,除非他造反,否则真要杀,大臣反而不同意了。那不能重重处置一个,另外一个也不能太过分,否则护短太明显这像什么话? 如此一来,张璁位置虽保不住,但结局不会太悲惨。 而这些才是朱厚照刚才和王守仁对话时所考虑的全部。 第九百三十七章 生死不由己 王守仁入宫,与皇帝说了什么,待了多久,张璁都一无所知。 近来京师里实在太过热闹了,他这个首揆其实是寂静难寻,热闹,太多了点。 大朝会之前尤其如此。 为多躲一份清静,也是自己的爱好,他坐上马车到城外野钓去了。 一顶斗笠,一个木椅,边上再摆个木桶,就这样能坐上两个时辰。 树林间微风徐徐,水面偶有波纹,除了鸟鸣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两位老人的交谈声了。 顾佐也很奇怪,当朝首揆不在府中招待他,竟然把他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怕是当朝首揆,他也要揶揄一句,说:“阁老扮农夫,这可真是出了下官的意料。” “礼卿公也不是在意那些的人。若是喜欢山珍海味、美女作伴,自然也是做得到的。” “哈哈,礼重难受。” “请坐吧。走来走去容易吓跑我的鱼。” “恭敬不如从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