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兴趣。 “这位不是犯人,起码现在还不是。”王牢头看着这人,面露些许无奈之色。 “不是犯人怎会在牢房之中?” 顾担愈发好奇。 “哈。豫州水灾,避难而来。途中恰逢劫匪拦路,杀了那么几十个,装着头就过来了。结果还没向官府举报,就被巡视的士兵发现,压到牢里。” 牢中那人轻笑一声,虽是困顿于牢狱之中,却丝毫不见失落之色。 “那您这是?” 顾担指了指他说话间还在忙碌不停的手指。 “编些草鞋,一来能够贱卖给别人。二来嘛,也好多换些食物。”黝黑汉子笑着道。 “这位也是个奇人。刚住进来说是吃不饱,让我们拿点干净稻草过来。弟兄们好奇,就给了他。结果他把稻草编成草鞋,让我们贱价卖出去,剩下的钱他也不要,只要让他吃饱就行。” 王牢头解释道。 对方装着几十个人头闲庭信步,明显不是寻常人物。 据说当时四五个巡视的士兵发现他,却是吓得手中兵器都拿不稳。 还是他自己老老实实走到了牢房中等待审查。 而狱卒们又不是傻子,也不敢真的苛责。 再加上有稍许薄利可图,也就任由对方在牢中编草鞋了。 “一石三鸟,在下佩服。” 顾担微微一礼,“不知如何称呼?” 黝黑汉子咧嘴一笑,道:“墨丘。” “墨兄能够杀几十个匪徒,手段怕是远非常人所能及。怎会简简单单困顿于牢房之中?”顾担不由问道。 “此言差矣。我杀匪徒,是因匪徒该杀。束手就缚,是因兵卒自有职责在身,为何相抗?不过在牢房中住些许时日罢了,待得调查清楚就好。” 墨丘说着,草鞋已编好,于是将编好的草鞋聚拢到一起,站起身隔着牢门空隙递来。 顾担这个时候才发现,墨丘的身材极其高大,少说也有九尺半。 他自己发育已算相当不错,却也只是八尺稍多,这样便已算身材高大。 可墨丘猛然站起,恍若是一位巨人! 寻常人见之心颤。 “如墨兄这般身姿,少数劫匪怕是不敢劫掠的吧?” 顾担自问自己的身材已算出众,可跟墨丘一比竟还要低上不少,更何况对方又是如此壮硕,劫匪怕不是没长眼敢打劫这般人。 “非是劫我,而是我路过时见有人呼救,前去探查。却是一伙劫匪在屠戮灾民索求财物,更是想要抢占女子……” 墨丘冷声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那伙劫匪非但不知悔改,竟还敢报出山名让我束手就擒,我便放了几人陪他们往山里走了一遭。” 结果嘛,自是不必多言。 顾担眼泛异彩,一人追着几十个人砍,墨丘的武艺得强横到什么程度? 当下立即拍手道:“好,痛快!山中劫匪杀民掠商无恶不作,纵使官府擒拿亦是做鸟兽散,剿之不尽。可惜我不过一医士,手无缚鸡之力,亦是只能空谈。墨兄为民除害,当浮一大白!” 随即立刻拿出钱财,让王牢头派人去酒楼取酒取菜。 “早就听闻皇都乃天下首善之地,今日见顾兄果然名不虚传。正好吾也腹中饥饿,也就不推辞了。”墨丘拱手致谢。 “顾某尚且未曾自报家门,墨兄如何得知?”顾担讶异道。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墨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着说道。 顾担心中越发震撼。 墨丘显然是听到了先前他和王牢头等人的交谈,可那里距离此处少说有百丈距离! 隔着这么远都能够听清,对方又是何等身手? “顾某年幼之时体弱多病,所幸家父略通医术方才侥幸成人。心中自是向往侠客之风,墨兄有如此身手,想必在江湖中也有一番名望,可否讲讲江湖之事?”顾担问道。 “侠客?” 墨丘一声嗤笑,“哪有甚么侠客,顾兄听闻的故事,多是说书先生为了引人耳目而胡乱编造的说书故事。诸多游侠,大多为游手好闲之人,学了几分拳脚功夫便不想再务农,自诩高人一等,实则眼高手低。 明面上背着一把长剑四处走动,背地里指不定便是鸡鸣狗盗之徒。更是争勇斗狠,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丘虽不才,却耻与游侠为伍!” 顾担苦笑道:“倒是顾某想的岔了。” “不过,也并非所有游侠皆是那般无用。我也曾见过仗剑行侠之辈,只是性情乖张,做事全凭心意。亦有爱民如子之人,散尽家财后持一柄利剑行心中道义,却又视国法为无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