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惧死亡。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呢? 无非了闭上了眼睛,且再也不睁开。 不必再背负理想的重量,不用再目睹尘世的疮痍,不忍再看人间的丑恶。 简单、干脆、直接,一了百了,说不定还是一种解脱。 可是,可是啊。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身边的人会走在他的前面去。 哪怕这才是人之常情,但人总是会下意识的避开这种念头。 这些年来他勤修武艺,连仙道都有所涉猎,便是行侠仗义,也是冲在最前面。 三个人中如果要选一个去死,他才应该是死的最快的那个。 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活着才要背负更大的重量与责任。 “刘哥,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啊!” 墨锋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 当初刘哥将快要饿死的他捡起来,给了他一口饭吃。 他曾问过刘哥,为什么? 刘哥说:因为我是墨者。 墨者,没有见死不救这种事情。 他因此捡了一条命。 后来跟着刘哥混口饭吃,他问刘哥叫什么。 刘哥说:墨者行侠,何须姓名? 但他不乐意,百般问询之下,刘哥才肯告知姓氏。 为了表示亲近,他便喊其“刘哥”。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连刘哥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但墨锋这个名字,却是刘哥给他取的。 两人并非亲人,却又胜似亲人。 墨锋想过自己的死亡,却从未将死亡的想象,放在刘哥身上过。 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是刘哥在照顾他。 所以死亡来临前,也合该如此才对。 反正都麻烦刘哥那么多年了,再多一次也无妨。 然而……然而。 世事总难如愿。 在墨锋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一次没有来得及的闪身,竟已是阴阳两隔。 连句遗言,一声话语都来不及交代。 唯有那勉强微微挑起些许的嘴角,在诉说着什么。 相顾已无言。 在墨锋情难自禁之时。 韦传名的眸子仅仅只是在刘哥胸前的大洞上停留了一瞬,便已是反应过来,走上前去。 藏在袖子中的手掌轻轻捏紧,目光眨也不眨的注视着那浑身包裹在血色长袍之中,仅仅露出眼睛,浑身凶厉之气的家伙。 “修行者?” 韦传名的声音低沉,不惊不怒,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花白的头发随风飘荡,垂在身后,像是一头将要狩猎的狮子。 他是见过那些下界的修行者的。 只是那些修行者不说光明正大,但也自诩为正道中人。 除了对灵珍的渴望之外,很少再横生枝节。 杀人对修行者而言,没有什么好处,灵珍才是他们的目的。 但此时,就在眼前,韦传名亲眼看到了用凡人之血,浇灌而成的灵株。 少说也有数个村落的人,彻底倒在了这里,化作养料,滋润那只散发着血腥气的灵株。 他们这些闯入者,毫无疑问也成为了对方的猎物。 如同那些倒下的人一样。 “嘻嘻,看样子有些底气嘛,竟还知道修行者。” 那藏在血色长袍下的人笑着,嘴中确实说着最为阴毒的话,“不过,那个小家伙也不过是练气初期而已,想来也只是一个好运的土著罢了。你怎么敢不跑的?我可是最喜欢看贱民无助的挣扎了,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土地上,无人回应。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