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俊的轮廓。 明霜眨巴眨巴眼,心情似乎陡然明亮了起来。 “晚上我睡哪?”她问,又用嫌弃的表情看了眼屁股下的沙发,“不会让我睡这里吧?” 她家的那张大床占据了半个房间,都是用的最高级的卧具,夏天蚕丝,冬日绒棉,还有各式各样自己喜欢的毛绒玩偶,佣人会根据节气给她换好各类熏香和安神香。 对明霜大小姐而言,睡沙发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江槐安静了一瞬。 “去酒店。”他站起身,要去开门。 “干什么,想带我去开房么。”明霜随口说,“不行的,哥哥,我还才十七呢,你这是违法犯罪。” 他脚步陡然顿住,明霜只看到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 明霜转眸看向他,随后,看向门虚掩着的卧室。 “那我今晚就勉为其难睡睡你的床吧。”明霜说,“你睡沙发吧。” 江槐的卧室和人一样干净简洁,以前小时候,明霜也去过徐天柏几人的房间,所以对男生房间也不是很陌生。 “江槐,你房间和别人不一样哦。”明霜好奇地左看右看。 “徐天柏屋子里都是航模。李恒远一屋子手办。”她拿江槐和他们比较,“陆哥的最干净,里头都是书。” 江槐的屋子看不出多少生活痕迹,书桌上有几本书,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或许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住宿。 少年垂着眼,一言不发。 明霜,“哦,是不是你又生气了,觉得我把你和别人比较?” 江槐淡淡说,“没有。” “他们和你又不一样。”明霜说,却也没再继续往下解释这句话。 “你干什么?”她看江槐拿走了被子,似乎准备把褥子和床单也换了。 “换新的。”他说。 “不要。”明霜嫌弃皱了皱眉,“你这屋子都就没住人了,柜子里拿出来的被子估计全是灰。” 她惯会软硬兼施。拿白嫩的脚丫踹了踹他的长腿,不轻不重,然后微仰起脸,用那种很甜很嗲的语气,“江槐,好嘛。” 江槐到底也还才是个少年,差两个月十八。她有一套熟练的对付男生的办法,用在他身上也是轻车熟路。 她知道。他总会屈服,由她胡作非为。 可是这次,他没动,半晌,只吐出了一个字,“脏。” 他睡过的被子和床铺。 “你说我脏?”明霜难以置信。 “……”他声音有些沙哑,“我用过的。” 少年语调平静,干净漂亮的黑眸直直看向她。这句自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很是稀松平常,语气没有半分波动。 “没事,我又不像你,不嫌弃你。”大小姐高傲地说,“而且你可香了江槐。” 明霜已经绕过他,爬上床,盖好被子,从被子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瓜子,她大大方方地嗅了嗅被子,对他说,“你知道吗?” “和你身上味道一样。”她朝他歪头一笑。 …… 屋子里的灯灭了下去,明霜应该是真的累了,呼吸均匀,很快,就在雨声的伴奏中睡着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 少年坐在沙发上,头疼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只有一墙之隔,他没有半分睡意。 清润黑眸迷蒙,脸色微红。 脑子里反复印记着最后一幕。 她的长发绕着白皙的脖颈边,整个人更加显得小小一团,裹在他的被子里。 …… 江宅。 屋外的冷雨丝毫不影响宅邸。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每一个人都衣冠楚楚。 陆措一身西装,不过英俊的脸上神情不太好,微皱着眉,低头看着手机。 明霜没来。打电话过去也不接,只说有事,也不说到底去哪里了。 陆措知道,她不喜欢被刨根问底,问太多了,管太多了,只会让明霜烦躁。 顾芝之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她身上穿着顾婉宁送给她的小礼服裙,随在顾婉宁和明立诚身后,不断有人和他们打招呼,和她打招呼,夸奖她漂亮。 都是檀城的名流,每一个人的头衔拿出去都是能摆上台面的人物。 有人和明立诚碰杯,朝她笑,“这就是您女儿?果然优秀,看着就蕙质兰心。” 顾芝之没做声。顾婉宁轻轻咳嗽了一声,明立诚只是一笑,“是就好了。” “不是吗?”那人说,“抱歉,不认识贵千金,这下闹了笑话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