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几间盖在路边的茅草庐。 而草庐前,早有一人正等候张望,一见到邀雨一行,便立刻返回草庐报信。 紧接着,草庐里就走出十几个身着破旧道士服的道士,快步向邀雨他们走来。 云道生对着当先的一人抱拳道,“闻祭酒,几年不见,您身体可还硬朗?” “无量天尊。道生,你可长高了不少。上次在天师那儿见你,还只有老道我肩膀高,如今老道都要仰头看你了。” 云道生闻言忙微微弯腰,“师父来之前便让我一定要来拜见您。师父说您这些年辛苦了。若不是您在此坚持,西秦和北凉的天师道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 闻祭酒叹道,“我们在此苦守多年却收效甚微。西秦和北凉的国主都崇尚佛教,甚至不允许我们进入城中传道。我们也只能在这路边建立义舍,遵循天师的教诲,为贫苦之人舍粥施药。只是……” 闻祭酒面露无奈,“这几年愿意为义舍供奉的人越来越少,来义舍祈求庇护的流民却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怕是难以维继。” 邀雨看着闻祭酒打满了补丁的道服,又想到炳灵寺穿着绸缎袈裟的大和尚,就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寇谦之曾问过邀雨,是否应该让道家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此时邀雨更坚定地认为,如果一个教派为主,另一个教派就要落到闻祭酒他们这种窘境的话,那就真的不该有哪种教派或是学说成为世间唯一的言论。 佛教渡人,难道道教就不渡人? 同样都是渡人,信什么教又有什么关系? 邀雨破天荒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包金叶子递给云道生,“我们这次出来带的不多。先拿去给他们救急吧。” “这位是?”闻祭酒看着子墨背上的邀雨,问云道生道。 他只听寇天师传来消息,说云道生正在北地传道,近日会途径此处。 这几日他们就一直轮流守在草庐外,生怕将云道生错过了。 云道生忙介绍,“是我疏忽了。这位是仇池仙姬,也是魏皇新封的天女。仙姬同我们一样是道教中人,因此与我结伴同行。” 他又对邀雨三人道,“这位是我天师道在西北的教首,闻祭酒。” 闻祭酒忙道,“近来常听路过的商队提起仙姬的神通,没想到竟有缘得见。失敬失敬。只是……您怎么让人背着?难不成是炳灵寺的和尚们伤了您?” 邀雨不好意思说自己脚变大了,鞋子穿不下,所以只道,“鞋子破了,我们又没带针线。正打算找地方修补修补呢。” 闻祭酒闻言颇为感动,“仙姬自己鞋子破了都舍不得扔,竟然还捐资给我们。无量天尊,您真是同传说中一样,有慈悲的心肠。” 邀雨很尴尬,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人格就升华了呢? 闻祭酒将四人引进草庐内,邀雨见里面虽然陈设简陋,却也还干净整洁。 由于没钱购置案桌、床榻,里面的人都只是在地上铺张草席休息。 大部分来义舍求助的人,都是面黄肌瘦的难民。 北凉和西秦交战,边境不少村落受到牵连。他们不敢留在村里,只好逃出来。 “有些已经饿死了。”闻祭酒道,“活着的都是运气好的。前日两国停战了,我们才搞到些吃食,否则莫说他们,我们也坚持不下去了。说来还是托道生你的福,你一辩成名,西秦王却被气倒了。” 闻祭酒正说着,另有两名道士给四人每人端了一碗清水。闻祭酒苦笑道,“粮食刚好没了,你们先喝点儿水垫垫肚子。” 四人接过水喝了,邀雨又让墨曜将他们带的干粮取出来给大家分分。 “不行不行。”闻祭酒出言阻止,“你们要北行传道,这一路还远着呢。干粮给了我们,你们吃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