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低声道:国师天资聪颖,世上无人能与国师比肩。十几年前,国师从明月寺回京,本就有执掌天下的资格,却扶郁那时的十三皇子上位,甘愿屈居一人之下。 说这,他语气有些隐隐的愤恨:国师忠心于郁北,对他也是尽了臣子和太师的职责,可他作为国师的学生,却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甚至甚至那晚趁您不备,行不轨之事。 楚棠猝不及防又被提醒那晚的事,闭了下眼睛,平静道:倒也没有不轨。 许忆看着他,仿佛豁出去了似的:可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他身为人君,心机深沉,谁知以后他会对国师做出什么事情来?国师尊礼,未必察觉到他诡计,一着不慎,就 许忆。 许忆立刻止住了话语,有些怔愣地看向楚棠,小声道:主人。 楚棠回视着他,说:我就当没听过这番话,你仔细别被人听见了。 不知许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一扫往日的木讷,说的话也格外尖锐起来。 许忆低头,道:属下必不会牵连国师。 好了,楚棠摆了摆手,道,我有分寸,多谢你提醒。 许忆目露喜意:主人。 马车外似乎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 许忆警觉地回头,沉声道:谁在外面? 侍卫回答道:回许大人,是那只小宠,跑过来想爬上马车。 然而不一会儿,又传来了郁恪的声音,他仿佛提起了那只狐狸,调笑道:我就说你跑哪去了,原来在这儿啊。 狐狸吱吱地叫,似乎在反抗。 许忆沉着脸,回头看着楚棠,道:国师,属下先告退。 嗯。楚棠点头。 许忆掀开车帘出去时,郁恪正抱着小火狐,眼角挑开,是一种很凌厉又带有敌意的笑:原来是许侍卫啊。 目光相接,一时花火四溅。 参见皇上。许忆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然,收回眼神,问候一声便走了。 郁恪也不想多见他,站在那里,笑意冷冷的。 两人的肩仿佛是擦着过去的。 郁恪摸了摸小火狐,小声道:哥哥不让我进去,你先进去。 他将狐狸放在车外,推了推它:快去。 狐狸好像翻了个白眼,然后摇着大尾巴钻进了帘子。 郁恪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国师,朕能进去吗? 进来吧。楚棠清冷的嗓音传来。 郁恪兴奋地掀开了帘子,一抬腿就登了上去。 楚棠抱着狐狸看他。 我可都听到了。哥哥要这江山,要那龙椅,都拿去罢。只是等哥哥坐上了那个位子,记得将后宫交给我管就行。郁恪坐在他面前,歪了歪头,笑道。 楚棠道:又胡言乱语。 郁恪单手支着下巴,细细看着楚棠:走了几天,还有一会儿就到京都了,这里是郊外。 楚棠点头,表示知道了。 哥哥离开了京都几年,等回京,郁恪眯着眼,似乎很愉悦,道,可要好好看一看。 楚棠不置可否。 郁恪倒了杯热水,推给楚棠:哥哥。 看到桌上的小瓶子,他奇怪道:这是什么? 治病的药。楚棠话语简洁。 郁恪想了想:是治你府里的那个小哑巴? 陛下,楚棠道,臣查过他的身世,他身后并无任何势力,只是一个孩子。 郁恪道:是孩子,我也不是担心他图谋不轨,就是就是吃个醋而已。 说这话时,他悄悄拉住了楚棠衣角。 楚棠抽出来:出去。 郁恪瘪嘴,委屈道:那夜我伺候 带上你的小宠,出去。楚棠将狐狸往郁恪身上轻轻一推。 狐狸和郁恪都委屈地看着他,半晌,见楚棠无动于衷,他们转过身,颓丧地退了出去。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 系统冒出来,小声问道:宿主,你还在生气吗? 楚棠面上无波:没有。 听着系统弱弱哦了一声,楚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他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水,眼里情绪不明。 其实他不是不生气,但不是气郁恪,而是气自己。 如果那晚他意志坚决一点,能拒绝郁恪就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