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地按住了他的下巴。 啧。 顾渊有些无奈地放下玉瓶,沉默片刻,索性用自己袖子给郁荼擦掉脸上的血污。 怎么非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不是跟你说了可以用其他方式的吗?灰狐狸碎碎念,你看你明明这么怕疼,还非得找伤受。 刚才受着顾渊冷硬的态度和药粉都没有落下的眼泪,此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郁荼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其实他心底还是贪恋这份温柔的。 否则他也不用在这人来之前,硬生生清理掉身上所有长出的多余东西。 郁荼勉力抬手拍开顾渊,侧头不让他看见脸上的表情。 这么娇气的一个人,是怎么习惯现在这样频繁的受伤和疼痛的呢?顾渊看着沉默不语的郁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自己惯着了。看以后拐回去能不能把这些坏习惯改一改。 顾渊抬手帮郁荼擦掉眼泪后,又在人脸上捏了捏,没办法,今天太晚了,只能带您回我的房间休息啦。 被他碰到的人身体一僵,心口像是被柔软的东西覆盖上。 晨光熹微,小窗只蒙了层薄纱,有凉风徐徐吹来。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门外飞入,扑扇扑扇地飞到了床边。 唔。郁荼疲惫地动了下,锦被落下些许,露出的一段背脊。大概是这段时间有个人愿意好好养着他,造成的伤口也都被治好了,那一片肌肤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黑蝴蝶不太明白主人让自己找谁,正打算顺着气息探一下郁荼,就被一只手拦住。 顾渊顺手将被子盖到郁荼脖颈处。 他没睡在床上,只是在床边打坐。此时站起来,从顾渊这个角度看去,床上只是稍稍隆起一小团,显得床上的人很柔弱似的。 唔郁荼稍微睁开了点眼睛,他有些想要抓住顾渊,但又停了下来。 接着睡吧。顾渊随手拿下外袍罩上,抬脚朝外走去。 房间里重归安静,郁荼闭着眼睛装睡,一直到脚步声停在门前时才动了下。 他还有困意,撑着坐起来的时候身体软软的。 郁荼没动,手指在锦被上抓了两下。 然后,才醒来的魔修一点一点弯下身轻轻嗅了下被子 是一种很少会出现在妖族身上的药草香气,很容易让人想起冰湖边的雪松。 外面来了人,正在和顾渊说话。郁荼起身下床,目光不受控制地在房间里逡巡一圈,查看所有主人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最后,他的目光顿在了床头的矮几上,瞳孔骤然一缩 赤枫站在长廊底下,脸上的神色复杂,混杂着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有病也许是我有病不可能肯定是你有病。 顾渊和她面对面站着,灰扑扑的狐狸崽子今天换了件薄柿色襦裙,外面罩了件曙色大袖衫。头上素了点,星星点点三十多支珍珠簪插在鬓发里,衬着衣服,仿佛一朵刚露蕊的红芍药。 赤枫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两遍,硬生生没从这搭配中挑出什么错处。 该说不愧是狐族吗,赤枫想道。 她很难形容这种好看,衣服上不绣花不镶珠,但层层叠叠的布料垂下来就是莫名舒服。发饰颈饰全都是一颗一颗小指盖大小的白珍珠,算不上珍品,只散着温润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什么灵蚌产出的珠子,小是小了点,倒挺好看。 顾渊整个人是素的,但站在那就是足够夺目。 她和这魔宫里的金碧辉煌姹紫嫣红有种矛盾感,赤枫说不出来,但她觉得顾渊不该站在这里。 这魔宫配不上她。 半天,魔女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话莫名就有种嫌弃的意思。 身上穿着三枚上品灵石一寸的秀锦,头上带着人鱼珠的顾渊: 鸢如储物袋里就那么一套干净的衣服,为了给自己弄几套行头,差点把法袍上的符文拆了。 还要符合鸢如贫穷的人设,要不是随身带的东西多,他得连夜赶到万魔界边境等人送衣服过来。 顾渊以为对方是嫌弃自己普通,乖顺地垂下头,鬼狐族没什么好东西 赤枫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待出售的牲口,半天以后,才慢吞吞地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穿。 今晚就是觐见魔尊的日子,你打扮成这样,是想给其他殿下添堵吗? 顾渊:我这样能给谁添堵? 赤枫不耐烦地抱臂看着他,你没发现自己有多晃眼吗?就差把狐狸尾巴伸出来了。 顾渊: 这真不能怪他。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