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府里死了下人,按理是需要通知死者的亲属将人接回去入土为安,可若是寻不得家人,便会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管着内院仆役的内侍王全有按照惯例就去翻那名录想寻得那夏婆子的家人,可翻遍府里的籍册时,都没能找到那婆子的名字。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全有便自作主张的叫人找来一床破草席,准备裹着那夏婆子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与那夏婆子一道值守流芳坞的钱婆子和吴婆子想着与那夏婆子毕竟是共事一场,一想到她要被扔到乱葬岗去,也就有点物伤其类的伤感。 于是她们二人去世面上买了套寿衣,打了二两小酒,带了点香烛,在王全有的后陪伴下,悄悄的到了夏婆子停尸的围屋里。 一进屋,她们就给死者为大的夏婆子磕了两个头,摆上小酒,点上了香烛等物。 她们一边祭祀着夏婆子,一边和她聊天道:“老姐姐,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一辈子自诩水性好,没想最后还是折在了这上面。” 王全有站在院子里,晒着天上的太阳,可还是觉得这围屋里透着一阵阴森,他看着跪坐在夏婆子尸体前絮絮叨叨不止的二人,极不耐烦的催道:“有什么事你们快点弄!” 钱婆子和那吴婆子也就连连称是,她们这种最底层的仆役是什么人也不敢得罪的。 那吴婆子去外面的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那套寿衣,就准备给那夏婆子换上:“我们两平时都受过老姐姐您的照顾,今日来,一是为老姐姐您送送行,二是给您修整修整,让您走得更体面点。” 然而就在二人刚给那夏婆子脱掉衣服的时候,钱婆子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就听得她“哎呦”了一声,慌忙捂着脸跑出了那夏婆子停尸的围房。 不明所以的吴婆子也看了那夏婆子一眼,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也是大叫了一声“我的天啦”,跑了出来。 王全有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二人,道:“你们俩这是撞鬼了么?” 钱婆子和吴婆子站在院子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支支吾吾的不愿回答那王全有的话。 王全有也就一甩袖子,自己走进了那屋里,不一会的功夫,就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这个夏婆子居然是个男的! 这太子府的内院之中居然出现了外男,王全有的心里瞬间就不平衡起来。 他们这些人都是净了身之后,才可以留在太子府的内院的,凭什么那人男扮女装就能隐匿在后宅里? 带着一丝愤恨和不平,他先稳住了钱婆子和吴婆子,自己却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姜妧这讨主意。 “你说什么?”姜妧听了那内侍的汇报,拍桌而起,峨眉微立,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王全有全身一震,趴在那不敢动弹的又将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昨晚淹死的那个婆子是……是个男的……”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