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王妃的马车离开,范氏咳着嗽的回了她住的松园。 她身边的丫鬟红纹就有些心疼的道:“二奶奶您这是何苦做贱自己呢?” 范氏就递给红纹一个噤声的表情:“小心隔墙有耳。” 红纹就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可是二奶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天寒地冻的,故意把自己弄生病。” 范氏也就苦笑了一把。 又是一阵剧咳袭来,良久她才平复了自己的气息。 天下人都道她嫁入了高门,从此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别人都是夫妻和睦,就只有她,没有过上一天真正的好日子。 从她加入晋王府的第一天开始,她的夫君萧睿曦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 她还曾天真的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努力的让自己去迎合萧睿曦的喜好。 若说之前,自己对萧睿曦还心存幻想,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的待他,就是石头也会有被捂热的那天。 可从进了这晋王府后,她才真的明白过来,她的夫君到底有多嫌弃她! 他宁愿一个人住在外院的菡烟阁,也不愿和她同住在松园。 眼看着他跟府里的丫鬟们打情骂俏,知晓着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忌荤素…… 她都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那些人? 这两天,她也渐渐的看开了,也开始逐渐明白什么叫“哀莫大过于心死”。 原来不喜欢一个人,说话是错,不说话是错,连她活着也是错。 这两日她总在想,她的人生大概就会是这样了吧? 她幼年丧父,母亲一个人顶着族人不善的目光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若不是为了母亲,她有时候还真的想一了百了算了。 反正这晋王府,就好似活坟墓一样,已经将她吞噬了。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袭来,让范氏赶紧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出嫁前,母亲就告诉过她,世子不是王妃的亲儿子,她的婆婆自然会待她更为亲厚一些。 可打她见到晋王世子夫人后才明白,她婆婆待她的亲厚,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手去对付世子夫人而已。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跳出来去当婆婆用来打人的棍子? 只是这些话,她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来而已。 想到这,范氏的嘴角就泛起一丝苦笑,紧接着,又碎咳了两声。 跟在她身边的红纹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她先是给范氏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润嗓,然后道:“二奶奶,我们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我自己也通一些医理,不过是些小风寒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范氏笑着摇头道,“而且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京都,我们那点银子,可经不得我们大肆花销。” 她在晋王府里,原本一个月的月例才五十两银子。 不想萧睿曦却以她“一个内宅妇人,吃穿用度全是公中的,要花什么钱”为借口给挪走了三十两。 这剩下的区区二十两,真是有时候给人随个份子钱都不够,就更莫说给她请大夫吃药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