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未变,但薄琮琮却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从薄瑾修的声音中听出来他生气了。 “这些话,你还对旁人说过吗?”薄瑾修冷声问。 薄琮琮摇了摇头。 薄瑾修道:“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阿图他们告诉我,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记得自己从前是怎么当父亲,又是怎么教育你的,但如果你是我的儿子,就应该知道不能以个人的喜好去给别人添麻烦。诚如你所说,你更喜欢江城,觉得我们回那边会更好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可以挪过去的医疗器械有多少?我们都带走了,这边有人生病了还用不用?你青叔叔已经跟着我们从江城奔波到这里,又为了我们千辛万苦找到了他的师父。如今我们开口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你觉得合适吗?再者,半路出了任何问题,你可以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薄琮琮低着头不说话了。 薄瑾修看着他这样,又后悔自己刚才话说得重了些,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却见薄琮琮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琮琮?”薄瑾修叫他,他却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这是跟他闹别扭了? 薄瑾修惊呆,一时间各种复杂感觉。 又是后悔刚才说话太冲动了些,又是觉得这孩子脾气还真是大。 再想到这是他养了几年的儿子,心下又是烦杂。 原来养个孩子这么难的吗? 他说话虽然冲了些,可讲的不都是正确的吗? 皇甫青和皇甫图等人还生怕他接受不了这个儿子,在他面前各种夸这孩子的好,如今看来……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他们夸张了,还是薄琮琮对他失望了,以至于才嚷嚷着要回江城。 不过还真是奇怪,江城就算好,可他这个父亲在这里,连皇甫图他们都在这里,薄琮琮干嘛急着回去呢? 还是江城那边,还有谁在等他们吗……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薄瑾修脑袋突然如同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扶着头倒在了床上,冷汗铺满了整个额头。 “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道。 为何只是一想到可能会有人在江城等他,他的头就会那么疼? 不,好像不止是头疼,还有心脏…… “唔……” 越是疼,越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想,越想,就越疼。 薄瑾修并不是一个承受不了疼痛的人,相反,他从小就是在各种严苛的训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耐痛力比别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是这会儿的疼痛却好像连着他的筋骨似的,疼得他五脏肺腑都跟着难过。 “是谁?你是谁……啊啊啊!” 薄瑾修受不住地捂住了脑袋在床上打滚起来,再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伤口早就已经崩开,可这点疼痛跟脑袋里的疼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门外的守卫听见薄瑾修的声音,连忙冲了进来,两人按住他,一人急着去找皇甫青。 等道皇甫青赶过来,给薄瑾修打了针镇定剂以后才让他平静地睡了过去。 看着他全身崩开的伤口,皇甫图又惊又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皇甫青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他重新包扎,一边冷声道:“问问看刚才修是不是见谁了?尤其是商烟那个女人,看是不是他搞了什么鬼。” 皇甫图转头朝两个守卫看过去,两人都低下了头。 “不,不是商烟……” 其中一人迟疑着道:“商烟本来是在这里的,后来小少爷来了,她就走了,我们在外面,看见小少爷似乎跟boss发生了不快,跑走了,接着boss就这样了……” “琮琮?” 皇甫图更惊讶了。 他们如何都不会认为薄琮琮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孩子,而且他们都早就告诉过他关于薄瑾修的病情了,他应该不会再说什么才对。 皇甫图想了想,对皇甫青道:“这儿交给你,我去看看琮琮。”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薄瑾修这里既然没事,那他自是要去找薄琮琮问问清楚的。 皇甫青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吧,有事打电话。” 皇甫图转身离开,在门外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商烟。 商烟看见就急忙问道:“瑾修怎么了?我怎么才走了一会儿就出事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皇甫图眯了眯眼,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你要进去?” “我当然要进去了,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商烟挺直了腰背道。 她是半点都不怕皇甫图,反正现在有老夫人给她撑腰,加上薄瑾修并没有真的不见她,所以她也不怕皇甫图等人对她做什么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