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指着正在压大小的桌子,带着醉意的眼微微眯着:“他们谁会赢?” 季云婉抿唇,虽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突如其来的怜悯之心如此不合时宜,但它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为什么不能是平局呢?”她说。 不论谁输谁赢,已经上了赌桌的两人,其中有一个永远下不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结果,但没人在乎。 z嗤笑:“假好心。” 季云婉很清楚他为什么笑。 若她能够离开,若她手里有武器,在场的又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明明迟早是要兵刃相见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可不让人笑话吗? 但季云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之所以是季云婉,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就是抱持着为人的底线。 她的目光落到站在赌桌两边的两人的身上,没有谁是应该死的。 z拍拍手,众人停下喧哗,目光看向他: “我说他赢。”他指着离季云婉较远的那个人道。 庄家掀桌通杀,不守规矩,可谁叫他是庄家呢? 这下连骰盅都不用打开了,另一个被认定为“输家”的人脸上没有任何不情愿,他迅速抽出枪,对准太阳穴。 血花渐地如此之快,季云婉甚至来不及眨眼,血红色的液体兜头淋了她一脸。 众人的狂欢随着尸体的倒下响起,z高举香槟杯,丝毫不在乎杯中液体已经沾染上了血色,仰头灌下。 他不在乎香槟里是不是有血。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才是这里的王。 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高兴。 果然每个变态都有做暴君的潜质,季云婉想。 她面无表情的擦干脸上的血渍,抬腿迈过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走出门去。 这时候要是有颗导弹就完美了。 她想。 天上当然没有导弹,只有个大圆饼似的月亮,坑坑洼洼的挂在天上。 身后屋子里的狂欢还在继续,新一轮的赌博开启,z依旧大口喝着香槟,季云婉闻着身上的血腥气,狠狠皱眉。 穆成浩下山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季云婉碰头。 终于在这个月夜里,在众人如兽般鸣叫的夜晚,两人终于接上头了。 将秦琰准备行动的消息告诉季云婉后,穆成浩掏出一把小手枪。 手枪不过她手掌大小,看着小巧玲珑,在冷白的月光下发着光。 “只有六颗子弹,你留着防身。” 季云婉:“挺好,对了,明天z似乎要去t国,如果要动手,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穆成浩颔首,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季云婉将枪在手中打了个转,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适合用来隐藏的地方,最终,她拉开衣领,将枪塞了进去。 月亮依旧孤悬在天上。 这时季云婉听到欢呼声,又没有了方才的惋惜生命之情。 当枪声再次响起时,她平稳地踩着石子路。 很好,敌人自内部瓦解,以己身为我军铺平进攻的道路,这是多么伟大而又让人倾佩的奉献精神。 很好,再响几声就更完美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