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潮涌动,悲喜交融,林安神思恍惚地向前走着,连徐媛在身边又说了些什么也再听不清楚。 短短一段五分钟不到的路,他却觉得如此漫长,而同样,短短一堂四十五分钟的课,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难以忍受。 林安神思不定地站在讲台上,口中引经据典传道授业,心却早已不知游荡了何处。明明眼里嘴里所见所说都是规整无比的学生范文,可脑中浮现的却全是有关那人的音容笑貌和一举一动。 从业十多年,林安从未料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不敬业到这个地步。 然而下课铃声一响起,他还是难掩焦灼地匆匆宣布了下课,随后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将外套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 通知栏依旧没有任何来自对方的消息,可林安的心情却奇异地不再似之前那般消沉难受。 甚至连当耳边响起的只是一道分外冷漠平静的关机提示语时,心中也只是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徐媛的话,犹如一针力道强劲的强心剂,轻易就将笼罩在心头多年的迷尘拂去,林安站在铺陈着阳光的走廊上,一时间竟觉得当下的自己,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目标明确,也较之以往任何一个瞬间都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 于是在又一次尝试将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却被同样告知已关机时,林安仅是抬头迎向楼外的万里晴空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退回到了发信箱的页面,思考片刻后,目光坚定地输入了这样一句话 徐哥,昨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在忙完后给我回个电话。 顿一顿后,又写下了第二句: 我还有另一些话,想要当面和你说。 第18章 发完这两条信息, 林安在安静的楼道里又独自站了片刻, 随后便返回了教室。 假期还没有结束,偌大的校园中除却辅导班的几十位学生外, 便只剩下了对面教学楼上一批自愿到校自习的高三考生。因此哪怕是在没什么管束力的下课期间,整个x中也难得的没有丝毫嘈杂之声。 接下来的两堂课林安上的意外的心安, 虽心中仍暗怀企盼, 却再不似先前那般无措惶然, 甚至连同略微疲惫憔悴的面容都一扫阴霾, 变得精神起来。 他认真仔细地将教学内容讲完,又在午休前将下午要写的一篇模拟赛的作文题布置了下去, 随后就在适时响起的铃声中宣布了下课。 由于还没有正式开学, x中的食堂也就没有开放,于是为数不多的学子们便三两结伴,各自约在了博爱路左近的几家小店中随便将午饭解决。 徐媛往日在校的作为向来与好学生的形象不搭边,这次要不是看在了林安的薄面以及徐新私下对她零花钱严密管控的威胁,她是说什么也绝不可能去参加什么劳什子育苗杯作文赛的, 更别提装模作样的来上这破辅导课了,因此当看着其他同学都有说有笑地下楼去了, 徒留下自己一个人儿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无人问津, 竟陡然生出股凄凉感来, 只觉得自己活像一只误入了羊群的大尾巴狼,那孤独感啊, 跟坐了火箭似地, 噌噌直往上涨。 林安收拾整理好讲台, 跟从身边走过的学生们都一一微笑道别后,转头看向了正趴在桌上肆无忌惮掏出手机来玩的徐媛。 要不要跟老师一块儿去吃饭? 徐媛闻声抬起头来,眼睛在空荡下来的教室扫视一圈后,没精打采地答应了声,跟着林安下了楼。 一路上依旧是徐媛在滔滔不绝地说,且多数是以吹嘘她从丁华那儿软磨硬泡偷学来的所谓防身之术为主,其实说白了,就是丁华他们年轻那会儿用来打架逞威风的。林安当年也被迫跟在徐新后面学过一招半式,奈何他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又兼起初对他们那圈子心怀抵触,因此学了没几天,就被徐新彻底放弃。 林安到现在还记得对方看向自己的那既无奈又好笑的目光。 从来没学过?他问他。 自己又惊又怕地点头。 靠,别告诉我长这么大你他妈连架也没打过。 没、没有 于是那人的目光便从嘲笑转为了不可置信,好像没跟人动过手是个天大的笑话和耻辱一般。他被那灼人的视线烤得浑身发烫,一时竟连头也不敢抬起。 算了。许久,才听对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不会就不会吧,横竖跟着我,也用不着你动手。 林安想到当初徐新那恨铁不成钢却又万般无奈的表情,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来。 徐媛尚在一旁津津乐道着她的看家本事独门绝技,一转头却见林安正看着她笑,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哎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