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相信透的,可是……可是、可是那天透醒来时的眼神,那好似坠入深渊,浓稠的恶意与杀意简直将她整个人吞没,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她都被吓得全身发毛,背上瞬间浸湿了一片冷汗。 那是她从没在透身上见到过的眼神,她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一切都太古怪了,可她一无所知,除了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以外,就只剩下快要溢出身体的满满担忧。 这一次,她真的好怕透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所有的问题……终归是她太没用了,没办法帮助透,只求不成为透的累赘,若是能稍微排上点用场,也不至于让那孩子独自一人抗下这么多…… ———————————————— 易透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迭好的纸鹤朝空中一扔,原本巴掌打的纸鹤眨眼间变成了与马儿同等大小,灵力在周围运转,符文咒印印满了纸鹤的每一处,如流水般游走。 易透淡定的踏上纸鹤,朝着一个方向远去,而她离开后,一处草丛发出了‘梭梭’一阵爬行声。 拿着地图,按照记忆中京都的方向推算出大江山的大致方位,不吃不喝全神贯注的为纸鹤输送灵力快速飞行的易透仅仅用了一天就到达了大江山势利的范围边缘,当她落地时,因为灵力消耗过度,加上一天滴水未进导致脚软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边的树,稍微闭眼缓了几口气,带眼前黑点密布的晕眩感褪去后她才靠近前面的河流,用手巾浸湿后敷在脸上,慢慢的缓和紧绷的神经。 巫女透简直点满了野外生存技巧,继承了记忆的易透在休息了一会儿后轻车熟路的搜罗了一堆干柴生火,烤鱼,煮了一小锅热水,在周围布置了一小圈幻术结界确保安全,再用一堆大片的干草树叶铺在树下的一片土地上,为夜晚就寝做准备。 夜深后,当一阵血腥气息冲进鼻腔里时,易透猛的睁开了眼,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她瞬间意识到,她又进入了和那天一样的共鸣梦境。 “醒了啊,那就把这些肉吃了吧,分量很足,够你吃个饱了。”红发妖怪当着她的面将一位穿着狩衣的男人大卸八块,赤红温热的鲜血如同泼开了闸的河,一瞬间倾流而下,五脏六腑、大肠小肠散落一地。 一只指甲尖锐的大手拿着一块鲜红滴血的肉块递到她面前,那铁锈般的血腥气每一秒都在从鼻息中灌入大脑,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仍然侵蚀抽拽着她的神经,她的精神世界在剧烈颤抖着。 ——不能吃!绝对一口都不能吃!!!一口都不能吃!!!!!!!!!! 易透在极度抗拒着,她用尽了所有理智与精神去对抗这不可控的身体的觅食本能,因为抵抗的或许强烈,以至于身体与精神产生了极度扭曲的分裂。 在酒吞童子眼里,女人的身体突然身体如同抽风一样打着颤,牙齿“咯咯咯”的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但渴望食物的本能却让晶莹湿滑的口水从嘴角不断分泌,潺潺流下,眼底瞳孔剧烈颤动,原本绝艳美丽的容貌变得狰狞如恶鬼。 自从这个女人被茨木童子妖化成鬼以后,除了在吃肉的时候反应积极一些以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呆如木鸡的模样,从不说话,也不拒绝任何东西,对外界的一切毫不在乎,眼里只有那腥香的血肉。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将一个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如今这头只有本能的野兽终于有了一些鲜活的反应,这让酒吞童子克制不住的心中狂喜,他立刻扔掉了手上的肉,一把捏住女人的脸。 他凑近了观察她的每一处,试图找到她稍微恢复神智的痕迹,甚至还放平语气小心翼翼的问:“你醒过来了……对吗?” 但是回答他的是女人如同疯魔一般的癫狂神色,当初漂亮到能迷惑他心智的烟灰色眼眸如今瞪得眼眶突兀,瞳孔一直颤动不安,那张嘴开开合合,除了流了他一手的口水以外就只剩牙齿打架的声音。 这根本不是恢复神智的模样,反而比妖魔发病还要失智恐怖。 这是酒吞童子观察了许久得出的失望结论。 “好了好了,肉不合口味那就换一个。”总而言之,肉还得喂,不然又像上次一样为了觅食乱跑可就真的头疼了。 酒吞童子推开了那堆人类的肉,转而伸手扯过一只长有艳丽羽毛却是人面兽身的妖怪,再一次当着她的面将其撕碎,然后强行塞进女人嘴里。 “啪——” 易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绷断了,当她在精神世界里,用这第一视角看着眼皮子底下这沾满了鲜血与羽毛的手时,以及从身体五感共享感觉到的舌尖上血肉鲜甜的味道,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她的理智。 作者有话:终于写到透透不再克制自己,释放压抑在内心戾气的一面了,好耶! 人憋久了是会疯掉的,透透也一样,上一世她憋了将近二十年,再加上从绑定系统后遇到的一堆阴间事,我自己都很难想象她疯起来会是什么样,但是我又好兴奋!好想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