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走到他身边。 没事。杨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走吧,离山顶还有一段,矿车马上来了,咱们得快点。 就在这吧。陈错把篓子卸下来,弯下腰,拿起耙子开始抓煤。 在这?杨麟四下看了看,还没到半山腰,而大部分亮点都集中在山顶,大概那才是需要抢的好位置。 矿车是开到山顶,把煤矸石往下倒吧?杨麟问。 嗯。陈错手上一顿。 那山顶才能捡到最多、最好的煤,在这,能捡到个屁!杨麟知道他是在顾着自己,可就是不想被他这样照顾,被他看扁,干脆赌气拉他的胳膊,走,去上面。 杨老师。陈错反握住他的手,来之前我说过,这山上很危险,是真的危险,你看咱们脚下的石头,是松的,一个不留神摔下去,骨折都算轻的,你没来过这里,更得小心,我不敢冒这个险,你懂吗? 听着他的忠言逆耳,手被他握着,杨麟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那咱们这趟,不是白来了? 怎么会!陈错笑了,抓起一大块煤,扬了扬,这山叫矸石山,满山都是煤,随便捡捡就是一大筐,怎么会白来呢! 说话间,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杨麟偏头一看,不远处,几节装满煤矸石的矿车沿着轨道开上来。 杨麟跟着矿车往上走了一段,看着上面灯光攒动,像极了等待偶像出场的演唱会现场。 矿车缓缓开到最高点,停了片刻,车斗向下一翻,满车的煤矸石顺着山顶滚滚而下,整座山顿时被黑烟笼罩,遮天蔽月,顷刻便从山顶扩散至山下。 杨麟被粉尘迷了眼,蛰得生疼,恰好此时又起了一阵大风,加速了黑烟的蔓延。杨麟被吹得身子一晃,脚下石头松动,重心一失,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顺着山坡骨碌碌往下滚。 刹那间天旋地转,身子被硌得生疼。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呼喊传过来,接着右臂被一只手拉住,但转瞬就被下坠的力道拽了下去。 身子被紧紧搂住,杨麟把头埋在他胸前,身上已经疼得麻木,不知过了多久,翻滚终于停下来,这一瞬,时间都似乎静止了。 等那阵眩晕过去,杨麟睁开眼,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男孩,脸黑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口罩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只余一双曜石般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光,还有一双薄薄的,微微张开的唇,似在诱人品尝。 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把魂摔出去了,这一刻,杨麟的大脑是短路的,缺氧的,一切动作只能跟着本能走。 所以,当他的唇轻轻贴上陈错的时,意识还在神游天外,迟迟没有归位。 ☆、捡肥皂陈错共浴 杨麟幻想过和陈错亲吻,还不止一次,但他从没想过,居然是在乌漆抹黑的矸石山上,还是在两个人都一脸黑灰的情况下。 最可恨的是,那厮事后居然装作没发生过,拍拍屁股起来继续捡煤了,留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杨麟在回神的那一刹那,心里对陈错的反应闪过无数种猜测。 正常来说,不该是起来揍他一顿吗? 不过,以陈错的性格,估计没有什么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是不会对人动手的。 但还有一种可能,杨麟窃窃地想,他没有拒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还没往深了想,杨麟立马甩甩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甩了出去。 再次陷入自我纠结的怪圈,杨麟说不出的烦躁。 要杀要剐倒是给句话啊,这算什么。 不过烦归烦,他的脸皮还没厚到主动去询问被强吻者是什么感受,所以只能不停地往后篓里扔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陈错余光瞄着他,抿着嘴默默笑了笑,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耙子走过去,哎哎,别扔了,你准备背一筐石头回去么? 你不是喜欢装哑巴吗?接着装啊!杨麟赌气地斜了他一眼,低头接着捡石头。 陈错没吭声,捡起一款黑得发亮的煤块,递到他跟前,哝,这个才是煤,别再捡石头了。 杨麟哼了一声,心里虽然憋气,可还是把篓子里的石头倒掉,照着他给的样本,在地上挑拣起来。 生气归生气,活还是要干的,毕竟已经因为他放弃了好位置,再捡一筐石头回去,就真的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了。 两个小时不到,他们就捡了整整五大筐。 东方渐渐泛白,陈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招呼杨麟,可以了,收工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