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要出门的萧牧。 他今日着一身素白衣袍,外罩一件墨色披风,通身上下无半点纹饰,就连束发所用也是黑缎。 衡玉看在眼中,只觉得虽非寻常可见的素服,却也极像是要去祭奠何人。 再看他身侧跟着的王敬勇,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提着食盒—— “蒋媒官今日是要去蒙家吗?”萧牧问。 “正是,既是将军的吩咐,我又怎敢怠慢呢!”蒋媒官笑得极殷勤。 “那便有劳了,若亲事说成,萧某必予重谢。” 蒋媒官一听笑意愈发浓盛,客套一番后,又笑着目送萧牧走远,复才对衡玉低声道:“如今瞧着,倒像是真心实意要替部下促成亲事的……” 衡玉赞成地点头。 是啊,这样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如此特意叮嘱,可见的确重视。 这位将军大人不仅心系民生,更是一位好主帅。 不过,今日是谁的忌日吗? 侯府内其他人对此似乎并无准备。 大门外,萧牧上了马,带着王敬勇一路出了城,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打开食盒,萧牧蹲身下来,亲手将带来的瓜果点心摆在那座墓碑前。 奇怪的是,其上并无碑文。 萧牧自王敬勇手中接过酒坛,拔下酒塞,缓缓倒了半坛在墓碑前,而后冲着墓碑扬了扬酒坛,仰脸喝了一大口。 千秋醉入口辛烈,让他微微咬了咬牙。 “又一年了。” 他像是在和墓碑的主人对话,眼神有些悠远,似透过那冰冷的墓碑看到了诸多旧时画面。 回应他的只有山风拂动枯草的声音。 同一刻,蒋媒官和衡玉正坐在蒙家前堂内,同一名妇人说着话。 妇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一张荣长脸,抹了桂花油的发髻梳得油亮,簪一对金镶玉钗,显是特意打扮过,很是重视此番蒋媒官前来。 这正是蒙母,单氏。 “还要劳烦二位随我移步去东院,见一见大柱的大伯母。”单氏客气地解释道:“大嫂她身子不好,今日天寒未能起身……故而只能劳二位前去一叙。” 又看向一旁的蒙大柱,笑着道:“大柱的亲事,势必也是要同他大伯母商议的。” 蒋媒官未觉有异,都是家中长辈,亲近些的帮着把关亲事,再是正常不过。 于是笑着应下:“应当的,何谈劳烦!既如此,便请娘子前头带路吧。” “是,二位随我来,这边请。”单氏笑着在前引路,几人出了前堂。 蒙大柱跟在后面,微微低着头。 吉吉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亲这样的喜事,蒙校尉怎看起来并不高兴? 第031章 兼祧 莫非是在担心隐疾无法医治? 她倒知道些偏方,兴许对症,只是这种事要怎么开口呢? 热心的小丫头胡思乱想间,东院很快便要到了。 从院子的布局来看,这所谓东院,实则是另一户人家,只是两家之间有着一座互通的月洞门。 兄弟两家,紧挨着建宅是常有之事,这道门开在此处,可见兄弟妯娌之间感情甚好。 衡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下,在心中默默分析着。 “贵宅可当真气派!”蒋媒官边走边夸赞着。 “哪里!”单氏连忙摆手,笑着道:“您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什么大宅子没见过?不过图个遮风避雨罢了!” 媒人的嘴自然不止是吃饭用的,蒋媒官口中夸得天花乱坠,单氏嘴上一边说着“您就别拿我打趣了”,一边又口是心非地扶了扶发髻边的金钗。 衡玉看在眼中,微微笑了笑。 她并不觉得单氏浅薄好笑,为了给孩子说门好亲事,谁都想让家中看起来更体面些,只要不欺瞒撒谎,这些小心思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穿过月洞门,又走过一道垂花门,蒙家大太太所在的内院便在眼前了。 相比尚能看出商贾之家气息的西院,此处更为雅致一些,院中设有假山荷塘,小径旁一株老梅树静静地在风中伫立。 梅树下,一名头发花白的仆人正弯身清理秋日枯草。 此时一名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孩子端着朱漆托盘走过小径,脚下不知怎地一滑,身形往前一倾,托盘离手,其上的药碗眼看就飞了出去—— 正当这时,那清理枯草的仆人猛一抬眼,起身之际眼疾手快竟将拿药碗稳稳接住,一滴都未曾洒落。 吉吉看得面色惊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