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姓朱,并不曾透露过自己会医术——”印海也难得震惊了一把,甚至不确定地问衡玉:“吉画师,会不会找错人了?” “应当不会有这般巧合。”衡玉分析道:“他既假死离开幽州,更换身份隐瞒姓名便在情理之中。且神医早已不愿行医,不肯透露倒也正常。比实际年纪看起来要年轻些,也极吻合,且还有一点——” 少女说着,眼神逐渐肯定:“好吃懒做,的确是神医本人了。” “亏得你此前还看了这些画像,险些误了大事!”严明一时既觉激动,又免不了埋怨起了印海。 印海只觉颇为冤枉:“若非今日吉画师拿出这幅画来,我先是知晓了神医有可能在青牛山,又岂能凭空联想到身边看似毫不相干之人?须知这人有无头发在,那可是差之甚大的。且你是不知我那师侄,让他提水喊腰痛,让他劈柴手不能提,做早课时更是连床也起不来,真乃是……” “行了行了!”严明顾不上再追究:“谁要听他有多懒,只要能救将军,那他就是佛祖在世!” 衡玉连忙问道:“印副将近来同师门可有书信往来?可知白神医当下是否还在寺中修行?” “师父来信已是数月前之事了,人……应当是还在的。”印海转着佛珠,思忖着道。 严明:“应当?” 印海轻咳一声:“师父于信中多少有些想让这位师侄下山历练之意……” 衡玉听懂了这委婉背后的含义。 大约是不堪其懒,难以忍受,想要将这白吃白喝之人扫地出门的意思了…… “不过此一点应无需担心,我这师侄没别的长处,唯独脸皮够厚,想来师父的打算应当也未能顺利施行。”印海客观评价道。 衡玉赞同点头,旋即问:“自营洲前去青牛山需多久路程?” 印海:“来回少说也要二十日。” “那便耽搁不得了!”严明紧张无比:“速去,立即使人快马加鞭速去相请!” 又道:“可否劳烦吉画师写一封书信带去?神医既与令祖父有故交,见到书信,必愿相帮!” 衡玉却是摇头。 “神医性情古怪,且出家隐居多年,说不准当下是否还愿意再牵扯进这些尘事之中——” “那……” “且也无需如此麻烦。”衡玉道:“直接将人绑来即可,省时省力,一切等见到人之后再说。” “?”严明张了张嘴巴。 这合适吗? 毕竟有求于人—— “甚妙!此法甚合我那师侄的脾气!”印海赞成道:“我这便去安排此事。” 严明:“……行吧。” 印海走出药圃,望着那轮朝阳,手持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自语般感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师父当年命我下山助贵人救世,果真处处皆有机缘在。” 药棚前,衡玉缓缓松了口气。 虽说时间紧张,但至少那些不确定统统已被排除,无论如何,白神医的下落终于明确了!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需等消息即可。此一刻的她,是尽力之后的安定和放松。 “多谢吉姑娘!”严明躬身深深施礼:“此番吉姑娘相助之恩,严某必当铭记于心!” “严军医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其它的也没做什么。”衡玉道:“纵然勉强谈得上相助二字,那也是因为他值得——” 因觉得对方值得,而尽自己所能去帮一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