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此等事往往也可解释为献殷勤。 纵是想由此来分辨对方的立场都行不通,更惶恐是其它了。 这位裴刺史,是该说他怂包了些呢,还是过于谨慎呢? 萧牧对“白跑一趟”的说法不置可否,似有所指地道:“京师那般情形,一盘棋已下到最紧要的关头,纵然再有耐心,却也该要出手了——” 他所指,似乎不单单只是裴定。或者说,是透过裴定看向了尚无法确定的别处。 衡玉听着他的话,一时间也陷入了思索。 这思索一分为二,互不相干。 一是顺着他的话,辨其当下时局敌友。 二是,他如今与她说起话来,倒愈发没有距离感了…… 当初那个拿她当奸细一般防着的人呢? 前厅内,宴席已至尾声。 有客人开始离席,刺史夫人窦氏将今晚身份最尊贵的那位女客亲自送出了府去。 印海似乎有些吃多了酒,身形不大稳地出了宴客厅,刚步下石阶,扶着石栏站稳身形,便听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你真来了呀!” 华灯映照下,少女小跑而来,满脸雀跃之色。 她显然是独自跑出来的,且跑得极快,身后都未见有女使跟上。 印海顿觉酒醒,身子立时站直了。 “你既要来,怎提前也不同我说一声儿!”裴无双来到他面前:“这两日我染了风寒,便在院中没怎么出来……说来未免也太不凑巧了些,若非听到她们提起,可就见不着你了!” 她声音有些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侧过脸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印海无奈道:“裴姑娘既身体抱恙,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我这才刚来,你就让我回去!”裴无双不满地说了一句,眼睛忽然一亮,倾身问:“你关心我,对不对?” 印海微笑道:“是怕裴姑娘过了病气儿给我。” “你……!”裴无双磨了磨牙,伸手就要去打他。 印海避开她的手,看了眼她身后,捂着肚子“唉哟”了一声:“在下忽觉有些不适,怕是不便同裴小姐多言了——” 裴无双闻言连忙紧张问:“你是不是喝太多酒啦?” “不不……”印海忙朝她摆手:“在下只是想去净房而已。” “那我带你过去!” 印海强笑道:“这倒不必……” “双儿!”妇人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又在胡闹些什么!” “母亲……”裴无双心虚地回过头。 窦氏瞪了女儿一眼,看向印海,神态客气且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印副将若有需要,或可让我这女使引路。” 印海笑着施礼:“如此便有劳了。” 窦氏便示意身侧女使:“问芝——” 女使垂眸应了声“是”:“印副将请随婢子来。” 印海点头。 裴无双站在窦氏身后,无声对他讲了四个字——我等着你。 印海佯装没看懂,随那女使而去。 “我见姑娘有几分眼熟啊……”去净房的路上,印海含笑说道。 女使垂着头道:“婢子曾随夫人去过侯府几趟,或是见过印将军的。” “啊,是……我记起来了!”印海恍然道:“你就是上回迷了路,险些误入我们将军外书房的那名裴家女使——” 女使脚下微滞,片刻才道:“那次是婢子走错了路,好在遇到了印将军帮婢子指路……” 她分明已算得上谨慎小心,可侯府中人的警惕程度实在滴水不漏。 可当时她自认已经掩盖了过去,之后侯府里的人也未见深究过什么…… 对方此时提起,又是何意? “这也算是机缘啊,前有我帮你指路,今日便是你替我引路了。”印海感慨道。 这假和尚到底什么意思? 女使戒备地停下脚步:“印将军,净房就在前面了。” 宴客厅是用来待客之处,净房自然不会太远。 印海却跟着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她:“对了,上次帮姑娘指路时,忘了一件事……” “不知印将军所指何事?” 而话音刚落,便见对方忽然出手向她攻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