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晏泯所为,她想了许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么远—— 晏泯眉眼一抬,已是笑了起来。 “萧侯果真敏锐……”对于萧牧的猜测,他未有否认,反而道:“无论如何,萧侯现下都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萧侯有谋略,有兵力,而晏家有足够的财力,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俱——”他看着萧牧,眼底有暗芒闪动:“若你我联手,改天换日,岂不指日可待?” 他说着,目光一转落在衡玉身上,含笑道:“到时小十七的仇也一并报了,你我三人共守这江山,岂非要比将生死交予他人之手要合算百倍千倍?” 将他眼底的翻涌看在眼中,衡玉缓声道:“守之一字,在于守。” “那也要有命才能去守。”晏泯笑着问萧牧:“我家小十七还是固执了些,不知侯爷以为如何?” “我听她的。”萧牧道。 “?”衡玉看向他。 晏泯微一挑眉,道:“侯爷怕是未能听明白晏某之意——来日大业得成,侯爷为天下之主,晏某不取分毫。” “天下之主”四字,本该有撼动一切的力量,然而被晏泯注视着的那人,却依旧平静如古井,只道:“那敢问晏东家所图为何?” 晏泯定声道:“我只要那德不配位者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还天下世间一个清明。” 看到他眼底泄露而出的恨意,萧牧微微抿直了嘴角。 晏泯话中每一字,仿佛都带着无穷的蛊惑力:“站在最高处的怜悯才有意义,届时便是侯爷施展抱负,造福于民之时。一边是坐以待毙,另一条路则通往至高之位,侯爷当真不知该如何选吗?” “吉画师有句话说得很对,不予则不取。”萧牧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动摇:“至于本侯是否要坐以待毙,便不劳晏东家费心了。” 晏泯笑意未除,似困惑般皱了皱眉。 “于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萧将军竟是个畏首畏尾之辈么,这不应当啊。”他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还是说,我这运气太差了些,尽遇上些宁死也要保住清名的固执之人。” 萧牧:“晏东家不必行激将法,亦不必太过抬举萧某。” 晏锦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二人,失笑道:“我这还真是遇到了两块顽石啊……” “只是……”他状似不解地看着萧牧:“萧侯既全无合作之意,又何必屈尊降贵,亲自来见晏某呢?” “一是为探晏东家之意图何在。”萧牧看着晏泯,道:“二则,趁尚未铸成大错之前,想劝晏东家及时回头。” 晏泯“哈”地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来劝萧侯造反不成,萧侯反要劝我‘向善’?” 他越说越想笑,只觉荒诞无比:“我找错人了,萧侯却也找错人了……看来今日,你我之念注定皆要落空了。” 晏泯说着,握着折扇站起了身来:“既谈不拢,便也不好勉强。” “此时道谈不拢,言之尚早。”萧牧也自椅中起身:“时辰刚好,欲请晏东家入府再叙——” 晏泯眼神一动,看向香炉内那炷刚好燃尽的青香。 与此同时,雅室外隐隐有整肃的脚步声响起,并着甲胄佩剑走动间特有的相击之音。 “萧侯啊……”晏泯叹息:“我诚心相谈,你怎至如此?” “我亦诚心相请。”萧牧眼底有着晏泯无法理解的规劝,固执的人,好似便连规劝都是固执的。 而此际看着那双满含规劝的眼睛,晏泯心底再次升起那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他皱了皱眉,然而局面的紧迫让他无法再深究其它。 “萧侯的诚心晏某心领了,晏某的诚意,还望萧侯能够再慎重思虑一二。”晏泯嘴角微扬,拱手道:“晏某随时恭候——” 衡玉察觉到异样,本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