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松去磕上几个头,便是天大的功劳了。诸如种种不公言论,细思之下,何来依凭可言?不过是一戳即破的谬论罢了。” 衡玉最终道:“归根结底,一切源头皆为不公,只因有不公在,女子才会有所谓数不尽的‘错处’。诸如习武,本不算错,只因不公,便成了错。”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了!”女孩子听得眼睛放光,好似于黑暗中终于找到了一处光亮出口,激动得脸蛋都红了:“姐姐说得极在理!” 只是以往她虽觉得处处不对,却不知该如何摆理细说罢了! 这感觉就像是,闷燥了许久终于下得一场大雨来,虽只是淋着雨,而尚未见得天晴,却也觉得畅快淋漓。 “姑娘说得这些……”妇人面色复杂,悄悄看了一眼萧牧:“莫非是说天下男子皆为那吃人喝血的洪水猛兽吗?” “自然不是。”衡玉道:“这些陈腐旧制存在已久,大多世人习以为常,身在其中,未觉有异,这不算有错。所以,愚昧盲从者只是需要明智开悟。而那些称得上明智清醒,却仍一味推崇此道者,方是居心叵测,无分男女,皆为洪水猛兽——” “可……世道如此,纵然的确如姑娘所言,却又有什么办法呢。”妇人看了眼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日也不曾分开过……说句心里话,我虽不懂什么道理,分不清太多对错,但私心里也不愿委屈了她……然而世道如此,我若纵她,便等同是害了她……” 她一连说了两次“世道如此”。 “是,若想真正破除不公,非一日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更要依自身处境形势施为,否则岂非要大业未成身先卒。”衡玉含笑道:“一口本也吃不成个胖子,不着急,先明白了道理,知晓了利弊,而后坚守本心,再徐徐图之便是。” 妇人有些怔怔地看着她。 少女的言论是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但身上却没有尖锐偏激之气,反而尽是包容平和。 而正是这份平和,反而让妇人觉得这非是小孩子不成熟的冲动想法。 这平和之下,她像是看到了一方可融汇百川的江海,平静却无边无际。 而她身边静立着的那位郎君此时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有些女夫子的模样了。”他面上无甚表情,眼底却带着赞同赞赏的笑意。 女孩子眨眨眼睛:“女夫子?” “是,她日后可是要立志开女子学堂,做一位女夫子的。”萧牧缓声道:“拿戒尺打人手心的那一种。” 女孩子连忙举起一只手来,眼中似绽了烟火:“那到时我要做姐姐的第一个学生!” “阿柳……”妇人拽了拽她的披风:“你阿爹岂会同意……” “据我所知,马尚书并非迂腐守旧之人,未必就不会同意。”衡玉笑着道:“若果真有那一日,到时马尚书不肯应允,我便亲自上门劝学。” 女孩忙不迭点头,满眼期待:“那我等着姐姐!” 看着那双眼睛,衡玉面上笑意愈盛——单是为着这双眼睛里的光不被浇灭,她这学堂也是非办不可了。 “姑娘……怎知我家郎主是马尚书的?”妇人奇异地问。 她们根本不曾提及姓氏来历……便是方才争吵时,好似也只是提了“官居尚书”而已,可京中六部尚书,又岂止她家郎主一个? 第161章 能赢本侯的还未出生 “几位尚书大人当中,只马尚书是范阳祖籍,倒是不难猜。”衡玉笑着道:“再者,我与马家大郎是好友,去岁时曾听他偶然提及过,说是明年春日会接一位妹妹进京。” 妇人听得意外又很快了然:“原来如此……” 再看向衡玉的眼神,便更加友善了两分。 “姐姐竟认得我那位兄长?且是好友吗?”女孩子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兄长他竟提起过我进京之事么,他是……什么样子的?” 她这位兄长是父亲正室所出的嫡长子,长她五岁余,自她有记忆起,便只见过一回——有一年父亲回范阳祭祖,他曾同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