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营洲顾娘子来了家中作客,怎未见到人?” 喻氏道:“听南长途劳顿的,吃罢晚食便去歇息了。” 吉南弦了然点头:“那待明日,我再去同顾娘子道谢。” 说着,看向衡玉宁玉姐妹二人:“你们嫂子她如今外出不便,你们便多带顾娘子出去走动走动,在城中四处逛一逛,将人留在家中多住上一段时日,也不枉人家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 宁玉二人自是应下。 只喻氏有些不甘心地反驳了一番,只说自己临盆还有半月余,身子腿脚又一贯灵活轻盈,哪里就不能出门了。 吉南弦便赶忙道是自己一时失言。 院中翠槐抱着困倦了的阿姝走了进来,眼看时辰不早了,孟老夫人便笑着道:“都回去歇息吧,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小辈们皆应下来。 吉南弦接过女儿抱在怀中,和妻子回了居院。 衡玉和宁玉将孟老夫人送了回去之后,姐妹二人才挽着手一同去了宁玉那里。 半年未见,话是说不完的,衡玉厚着脸皮要和宁玉一起睡。 洗漱沐浴罢,换上舒适的中衣,躺到床榻上熄了灯,盖上暄软干净的被子,二人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小声说起了悄悄话来。 “小玉儿,你说的那位萧侯爷,人家都说他年纪轻轻的,可他究竟多大年岁?” “长我六岁,今年二十有四了。” “那倒果真年轻呢……”宁玉又问:“那他长相如何?” 昏暗中,披着一头乌发,愈发显得面容素净白皙的衡玉弯了弯嘴角,双手压在被子上,轻声道:“很好看。” 本也是平躺着的宁玉闻言侧躺面向妹妹:“他虽未成亲,但后宅里想来少不了一些妾室通房之类吧?” “这倒也没有。”衡玉道:“他性情便不喜与人接触,防备心重,常年忙于战事,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宁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衡玉有些想笑:“再加上营洲百姓皆视他为神明,女子们多是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一来二去,他便这么被落下了。” “啊……”宁玉听得颇为意外,回过神来之后道:“不过他这般有权有势的节使诸侯,倘若有心,倒也有的是法子充实后宅……如此也算是洁身自好了,倒是少见得很。我本还以为,世上只一个韶言能做到这般呢。” “所谓名节清白于女子而言既是糟粕束缚,那么男子倘若守身如玉,倒也不值得如何单拎出来说一说,且同女子比较,他们至少能自己选择,守与不守,不过只是各人性情作风不同罢了。”衡玉随口说了一句,不贬不褒。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宁玉道:“可洁身自好的男子,总是要比那些家中妻妾成群,还要狎妓养外室,甚至骗婚另娶的男人们要好得多呀。” 衡玉点头,这一点她倒也认同,相较之下的确如此。 “小玉儿……你一贯不看重所谓名节清白,亦不在意世人议论,待事总是洒脱开阔,结交好友向来不论身份,燕春楼里的花魁娘子你亦与之颇为投缘……那姐姐且问你一句,你日后倘若嫁人,可能接受你的夫君纳妾狎妓,充实后宅?”宁玉犹豫着问道。 “自然是不接受。”衡玉不假思索:“我自认并不洒脱开阔,我不在意名节清白,是因这些世俗陈规里处处皆是以此来欺压羞辱女子,这种明摆着欺负人的东西,我在意来作甚?而归根结底,我所期不过是公平二字而已。” 宁玉默默松了口气:“是阿姐想多了,我见你待花楼娘子们皆无偏见,便误以为你待男子狎妓之事亦有包容之心……” 衡玉道:“花楼里的娘子们,多是迫不得已以此为生,她们或被贩卖至此,或是罪人之女被贬为贱籍。若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