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兄妹来得早些,衡玉等得有些饿了,加之等人枯燥,刚要去拿茶桌上摆着的点心,便被自家兄长轻打了下手背,正色提醒道:“不可。” 萧侯还未到,妹妹就吃起来了,待会儿人来了瞧见这点心被动过,岂不觉得他们短了礼数? 衡玉无奈收回了手,唯有干喝起茶来。 “郎君,客人到了。” 叩门声响起,仆从隔门禀道。 吉南弦闻言神色一正,立即起身整理衣袖,尽量拿正常的声音道:“请进来。” 见兄长的视线瞥了过来,衡玉也很自觉地放下茶盏,跟着起身。 萧牧带着近随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吉家兄妹二人起身相迎的画面—— 他掩饰住内心的惶恐,朝吉南弦抬手施礼:“吉大人。” 官职差距在此,吉南弦立时让身形更矮了些:“下官参见萧节使。” 萧牧见状手便揖得更低了:“吉大人不必多礼。” 衡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人脚下的地板——再这样下去,阿兄离趴下说话似乎也没多远了。 好在吉南弦及时收手:“萧侯快请坐下说话。” 萧牧:“吉大人先请。” 吉南弦惶恐地笑了笑:“这怕是不妥。” “吉大人长我两岁,按说我该称一句吉兄。”萧牧神态诚挚,抬手示意:“吉兄请落座。” “这……”吉南弦也不好再推辞,道了句“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遂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坐了下去。 衡玉也跟着坐下,悄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萧牧。 那人正襟危坐,身上虽仍是着常服,却莫名让人觉得较之往常更多了几分细致,细看可见衣袍上一丝褶皱都无。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的脊背挺得愈发笔直了些。 吉南弦:“萧侯请喝茶——” 萧牧:“听闻吉兄喜得贵子——” 同样局促的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住。 “……”衡玉有些没眼看了。 这俩人撞在一起,怎一个比一个不自在? “咳。”吉南弦笑笑,打破尴尬:“是有此事。” “本侯不宜登门祝贺,只能今日略备区区薄礼,还望吉兄勿要见怪。”萧牧言毕,又于心中暗自反省——为何要称本侯? 吉南弦自是不觉有异,见得那近随将匣子奉到自己面前,只觉对方过于周到:“侯爷着实有心了……” 他起身将那神秘的匣子接过,却险些没能抱住。 这薄礼……未免也太沉了些? 吉南弦将匣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再次同萧牧施礼道谢:“添了个小子而已,侯爷实在客气。” 萧牧露出笑意:“听闻小公子生得圆润可爱,又随了他小姑姑的聪慧机敏——” 衡玉面色一窘:“?” 他怎将她自夸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吉南弦也费解地看了妹妹一眼——才几天大,就看出来随了她的“聪慧机敏”了? 但谈到小孩子,总是让人轻松的话题,吉南弦笑着摇头:“哪有,瞧着跟个猴儿似得。” 说着,看向衡玉:“像猴儿这一点,同他小姑姑倒是极像。” 萧牧闻言不禁笑了笑,也看向衡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