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讽刺地看着他:“有此一言,可见姜大人对时家是否冤枉无辜,可谓是心知肚明——” 姜正辅抿直了唇,未语。 无话可说了是吗? 严明眼底的仇恨之色愈发浓烈:“九年前的舒国公,而今的定北侯……姜大人故技重施一再戕害忠良,午夜梦回间,可曾想过子女福薄,正是受你积孽过重所累!” 姜正辅闻言面色微变,心底最深处被重重刺痛:“云朝之死……乃是定北侯一味急功所致!” “那不过只是姜公子离奇丧命于晋军营中,晋王不得不放出去的推脱及挑拨之言罢了!” “信口雌黄!”姜正辅凝声道:“晋王的话是推脱之辞,焉知你此言不是在为萧牧开脱?” “开脱?”严明冷笑一声:“你信与不信,又有何紧要?你残害打压武将,难道只是为了所谓替子报仇吗?你广织党羽,霸横朝堂,不过是利欲熏心之下的党同伐异罢了!” “萧节使于北地浴血杀敌,几番丢掉性命之际,姜令公在作何?——联合党羽弹劾他居功自大?还是在暗地里与裴氏爪牙谋划着要如何将其除之后快?” “你们去过北地吗?吃过行军之时用以果腹的霉饼吗?试过刀剑刺穿血肉是何滋味吗?”严明几近红了眼眶:“身为武将,便是马革裹尸也自当在所不辞!亦无人有过半句怨言!可如此种种,换来的又是什么?” “他若果真有所谓反心,便不会不懂休养生息蓄力之道,而尽将兵力耗于收复城池以慑异族,以安民心之上!” 严明话至此处,咬紧了后牙:“当然,你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利欲之下,皆为肮脏手段,又何曾真正在意过所谓真相!” 姜正辅看着他:“你同本官说这些,是欲混淆本官视听,替他开脱杀害河东王的罪名吗?” 严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这栽赃的手段如此拙劣,姜大人站在至高之处多年,心中当真没有分辨吗?” 姜正辅面色严正:“手段浅薄拙劣也好,高深莫测也罢,本官只相信证词与证据。” “证据?”严明面上的讽刺之色愈浓:“要证据有何难,于姜大人而言,岂非信手拈来之事?” 姜正辅冷冷地看着他。 “本官还未问你,你此番入京处心积虑接近昔儿,究竟是何目的?”他一字一顿地问:“是欲利用昔儿,来帮定北侯对付本官,还是另有所图?” 严明笑了笑:“须知非是人人皆如姜大人这般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他微绷紧了下颌:“姜大人今日诓我来此,若有逼讯之意,亦或图谋北地兵权之心,严某一概恕不奉陪。若为灭口,只管动手便是。” 看着那毫不惧死的年轻人,姜正辅眼中情绪不明:“你方才见到本官在此,并无丝毫意外,你来时便料到了,是吗?” “是。” “明知有诈,为何还要过来?” “我不会拿她的性命安危来作赌——” 姜正辅微眯了眸子看着他。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女使惊慌失措的声音隔着堂门响起。 “青衿,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信鸽……是父亲的授意,对吗?” “姑娘,婢子……” “姑娘!您不能进去!郎主他……” 那女使不敢强拦,门很快被推开,面色苍白的姜雪昔走了进来:“父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