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日来,严军医为了姜姐姐之事,已是用尽了一些所能想到的法子,又不止一次去求过白爷爷,恼得白爷爷甚至要与他断绝师徒干系,骂他“人不人鬼不鬼,人鬼不分,还做得什么医者”—— 那道又清瘦许多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进了一间成衣铺内。 “平叔,先停下。”衡玉隔帘交待了一句。 马车停稳,衡玉却未下马车。 她无意上前打搅,只是严军医此时的状况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已值暮时,因天色阴沉之故,较之往常这般时辰天色更暗两分。 姜府前厅内,众人或坐或立,诸声嘈杂。 “正辅,你怎可如此糊涂!” “冲喜之说,子虚乌有,你身为士族之首,竟也要行此等荒谬之举?你这般做,让姜氏颜面何存?” 为首的一位老者面容威严,语气痛心疾首:“此事我绝不可能同意!” “此乃我之家事,无需叔公同意。”姜正辅面色无澜,道:“天色不早了,叔公腿脚不便,早些回去吧。” “你……”老者气得胡须抖了抖,攥紧了手中拐杖:“我看你是魔怔了,竟为了一个自胎中便不顺的病秧子顶撞尊长!且不过只是个小小女郎!” 姜正辅眼神微沉。 “当初你便是如此油盐不进……若你当年肯听族中规劝,早日续弦,又何至于落得如此这般境地!” “姜氏一族,一荣俱荣,你既为嫡脉之首,家事便是族务!” “你父亲当年走得早,临去前曾再三托付我要好生照看管束于你,我不能愧对他的交待!” “当年我纵容了你一回,由着你不再续弦另娶,是我之过也!今时今日,你若再一意孤行,我便是赔了这条老命,亦要断你此念!” 老者气得浑身发颤,字字如刀。 姜正辅稳坐未动,肃声道:“来人,送叔公回府。” 管事应下,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者重重拂袖,紧绷着脸拄着拐杖离去。 两名族人见状连忙上前相扶。 见讨了个没趣,不少族人便跟着老者告辞而去。 很快,厅内便只余下了三五族人尚且坐在原处。 姜正辅的视线扫向那几名同辈的族中堂弟:“诸位还有话未说完吗?” “叔公他到底是年纪大了,行事又一贯守旧……我等之后必会帮着长兄多劝说一二的。” “是,同样是为人父,长兄的心情,我们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听几人如是说,姜正辅的面色仍不见松缓,只微一颔首:“那便谢过诸位了。” “这冲喜之事,虽说是为替女郎医病,但人选之上,亦需慎之再慎……长兄家中无子嗣,若叫那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只怕日后必生祸端啊。” “没错,既要选,便需挑了品行端正、教养与家世皆不差的士族子弟,才更妥当……” “虽说士族子弟……轻易不肯入赘,但咱们姜氏为士族之首,想必他们……” 姜正辅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打断了他们的迂回婉转:“诸位有话不妨直言。” 那几位族人也早习惯了他的脾性,闻言相互交换了一记眼神,其中为首者便道:“不知长兄可还记得,内子有一娘家外甥,唤作彭礼,曾在咱们族学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