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才因为萧节使求情而被圣人训斥,自那后便闭门未出。 太子想了想,道:“姑母一向不喜吵闹,加之近日父皇诸事缠身之下脾性也愈发阴晴不定,此时各处皆不宜大肆庆贺——便还和往年一样,差人将生辰礼送去即可。” 太子妃便应下来。 二人挽手于园中闲步而行,慢慢说着话。 知晓了太子与太子妃对出宫之事无异议后,东宫里的那对师生一拍即合,遂将出宫的时间定在了明日。 晨早时分,嘉仪郡主先是去了趟吉家与自家老师碰面。 离开吉家之际,陪同之人除了衡玉之外,另多了个宁玉与顾听南。 而值几人出门不久,恰巧遇着了于城中闲逛的裴无双,一行人中便又添一员猛将,难免愈发闹腾几分,所去之处,也均是热闹到闹腾之处。 待逛得累了,寻了处可以听曲儿的酒楼用了顿午食,往日里这般时辰必要午歇的嘉仪郡主不见半分疲色,依旧精神百倍,连道不倦不困,还能继续。 想到出宫前二人的约定,衡玉遂带着人出了城去。 马车在城郊外停下,裴无双跟在顾听南后面下了马车,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农田,不解地道:“阿衡,咱们来此处作何?” 她还以为是出来踏个晚春,放风筝或是泛舟游湖呢。 阿衡怎将小郡主带到这农田旁来了? “来赏赏景。”衡玉笑着答道,轻吸了口气,道:“闻见了吗,有香气。” 香气? 裴无双嗅了嗅,没嗅出个所以然来。 再一转头,却见那师生二人已并肩朝着田垄处走了过去。 “老师,这可是粟谷吗?”嘉仪郡主抬手触了触谷穗,满眼好奇地道:“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衡玉点头:“是,待秋收后,去壳即为粟米。” “还要一粒粒去壳?”嘉仪郡主惊叹道:“那须得劳作多久?” “春耕播种,秋收脱壳,除草虫,防旱涝,粒粒皆为辛劳之果。”衡玉看向不远处田垄旁坐着歇息纳凉的两名老农,道:“农户早出晚归于田中劳作,诸处一日食两餐之源便起于此。” 嘉仪郡主认真听着,侧首瞧了瞧那两名老农,又将视线放回到那毛绒绒的谷穗上,眼底有着思索之色。 见她看的认真,一旁的女使笑着提议:“可要婢子替您摘下来细瞧吗?” 嘉仪郡主摇头,看着那被她托在手中的谷穗,道:“尚未到收获时,此时摘下岂非是毁坏粮食,白费了农户们日日劳作的心血?” 说着,转头朝衡玉问道:“老师,一穗谷子可结多少籽粒?” 这问题似有些刁钻了,但她觉得老师定有答案。 衡玉看着那手托谷穗的小小女孩,含笑认真答道:“各处所植粟种不同、气候不同,收成故有差异,就近几年寻常早粟而言,每穗少至九十,密至数百皆有。日后若能于培种、及种植之道上再有精益,或有每穗千粒的可能。” 嘉仪郡主目露惊叹之色:“一穗可结百余粒米,熬成便是一碗稀粥……饥荒时说不定就能救一人性命呢。” 说着,眼睛愈亮:“……若真能每穗千粒,那便更是功德无量了!” “是啊。”衡玉看向农田:“民以食为天,辛于农道者,功德无量。” 二人身后不远处的裴无双几人,看着那田垄旁的师生二人,一时心中各有感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