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孩子。 衡玉私心里觉着,这一回自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此人做事一反常态,毫无章程可言,一言不合竟将她置于挨训之地。 “景时见过老夫人。”萧牧施礼,眼底一派坦诚恭敬之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不知萧节使深夜造访,未能相迎,着实失礼了。”孟老夫人含笑道:“快请坐下说话吧。” 听着自家祖母不急不慢在此客气寒暄,吉南弦心焦不已。 第217章 怕有人将她抢了去 萧牧抬手:“老夫人言重了,晚辈深夜不请自来,这般叨扰,才是失礼冒昧——还请老夫人先坐。” 孟老夫人也并不多做推辞,笑着颔首,由宁玉扶着坐在了上首主位。 将自家祖母扶着坐下后,宁玉这才走到衡玉身侧,轻轻扯了扯妹妹的衣袖,目含询问之色。 衡玉朝阿姐露出一丝极勉强的笑意。 当下局面,于她而言也是猝不及防的…… 宁玉见状轻轻拍了下妹妹的手背,冲妹妹眨了眨眼,嘴唇轻动无声说了两个字——莫怕。 那边萧牧在孟老夫人的再次示意下,方才坐了下去,然身形笔直僵硬,不敢有半点放松之感,是为无效落座。 吉南弦见状也强迫自己坐下——要镇定,要冷静,至少身为母家阿兄的气势不能短了去! “方才听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稀里糊涂地说……萧节使似属意我家阿衡?”孟老夫人开口相询,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面上始终挂着得体淡笑。 萧牧微垂首,答得没有犹豫:“是。” 孟老夫人含笑道:“萧节使少年英雄,功泽大盛,得此抬爱,是我家吉家女郎之幸——” 萧牧忙道:“得遇衡玉,是晚辈之幸才对。” 孟老夫人未置可否地笑了笑,继而道:“阿衡虽说较之寻常女郎沉稳几分,但也到底尚且年少,如此之下,做长辈的不免就要替她多问一句——不知这萧节使这句‘属意’之下,是何打算呢?” 吉南弦面色一正,觉得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这回答尤为重要! 萧牧抬眼看向衡玉,字字清晰:“自当三书六礼相聘,敬她重她,予她真心,护她安乐,随卿所愿,与卿同行,共扶持,同终老。” 他久宿沙场,多年所见即风沙血腥,早与青山软水花草诗情相隔万里,已不通什么风花雪月,所言不过是出自内心,原原本本,无半点辞藻修饰,只一腔坦诚而已。 孟老夫人面上笑意未改,只又问:“那为何是今日?” 她固然早就瞧出来了,但对方此行,不像是有太多准备的模样。 坐在那里的青年实话实说:“阿衡处处都好,正如家母所言,慧眼识珠者不止一人,晚辈怕有人将她抢了去。” 吉南弦听得心头一梗——说的莫不是金家郎君? 所以,眼下此局面,竟是他多嘴所致? 精神略有些错乱的吉家阿兄一时有些分不清什么才是重点了。 “慧眼识珠……”孟老夫人笑的慈和:“照此说来,我家阿衡是宝珠,萧节使与令堂皆有慧目了?” 萧牧跟着露出些许笑意。 然在衡玉眼中,此人仍掩饰不住骨子里的紧张之感。 起初他面对她阿兄时,一句心仪于她张口就来,她还当他当真能从容自若,镇定到底。 现在看来,十之八九都是强撑着演出来的。 吉南弦眼看自家祖母无丝毫反对此事的苗头,不由地道:“祖母,这婚娶之事可非儿戏,还须慎之再慎——” 他倒不是不喜萧节使,可喜欢归喜欢,妹婿归妹婿啊! 对于萧节使做妹婿之事,他可谓无半点心理准备,若非说有,那也是反向的! “南弦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孟老夫人微微笑着点头,看向萧牧,道:“我家阿衡所历之事,与寻常小娘子不同,因此她的性情与待事看法也非世俗主流,这一点,想必萧节使已有所察——” “是,阿衡与寻常女郎多有不同。” 萧牧看向衡玉,温声道:“这不同之处大致在于,她身上多了个‘敢’字,见不公之事敢为无辜者鸣不平,遇险阻敢为心中所向不惧前路荆棘,身处黑暗污浊之中敢有破除沉暗之勇。她有决心,有智谋,不偏颇,不怨艾,若单拿其与寻常女郎相比,反倒局限了,阿衡之长处,无分男女,皆为出类拔萃,人中翘楚——” 衡玉听到最后,只觉得逐渐变味,多少又有了些对方欲与她歃血为盟就此结拜之感。 但是,此等略显不大对劲的路数……她偏偏就是很受用。 坦诚来说,她喜欢被喜欢的人懂得并欣赏,越过男女之情。 吉南弦听罢,不由地怔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