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正是彼时所中呢?” 她眼底含着几不可察的笑意,看着姜正辅:“令公先是推举出了一位无足轻重的小郡王,而后借其安危来中伤污蔑本宫,召集群臣来此向本宫施压……以如此心机手段屠害我李家人,令公莫非也想趁乱窃夺我李氏江山吗?” “简直一派胡言!” 刚有官员出声反驳,便见一名内侍匆匆而来,颤声禀道—— “……昨夜宫中有一名内侍欲从西门避开防守私逃出宫,被禁军察觉拦下。经查,此人乃是中书省中的侍奉笔墨的内监,近日淮阳郡王入中书省之际,多是此人侍奉在旁……经一夜审讯之下,此人招认,昨日曾得见姜令公暗中在淮阳郡王所用茶水投入了不明之物,起初他尚不知为何物,直到听闻淮阳郡王出事的消息后,意识到事态之严,出于畏惧,恐被灭口,才欲连夜出宫!” 众人闻言俱是色变。 “这……这显然是污蔑之辞!” 已有官员回过神,怒目看向永阳长公主:“此内侍必然是受人收买胁迫,方才有此构陷之举!” 而此时,又有内侍省的人赶了过来。 “……医官已在昨日中书省撤下的茶水潲桶中验出了淮阳郡王所中之毒!” 永阳长公主一双凤眸扫向姜正辅:“人证物证俱全,姜大人还要贼喊捉贼吗?” “毒害淮阳郡王,原是特意给本官设的局!”姜正辅冷笑道:“好一个声东击西,一石二鸟之计。” 永阳长公主讶然道:“铁证之下,姜大人欲图构陷本宫之心竟仍是不绝啊。” “可惜,凡事皆要讲求证据。”她含笑提醒道:“姜大人是否冤枉,接下来自该交由内侍省与各殿司来查证了。” 那几名内侍省的宫人上前去。 姜正辅身侧的官员怒色阻拦之际,只听得殿外一阵整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是一队着甲衣的骑卫禁军快步上前,将他们团团围起。 “放肆……”有年迈的大臣愤慨惊怒难当,看着那为首者,怒骂道:“唐闻,你身为千骑卫将军,肩负护卫宫城要任,竟受这狼子野心者策动……这是要助其造反吗!” 唐将军抬手,面孔肃然:“新君于宫中遭人毒害,唐某自当秉公执法。职责在身,刀剑无眼,还望诸位大人勿要令我等为难。” “你们……” 一片怒声中,永阳长公主最后含笑看了面青如铁的姜正辅一眼,施施然转身入了内殿。 风起云聚,天际边有雷声滚滚而落。 很快,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风雨声交织,笼罩着整座皇城。 这场久久不肯停歇的大雨,使得京中本就不安稳的人心愈发惶惶。 甘露殿之事后,以姜正辅为首的中书省官员大半皆以涉嫌毒害淮阳郡王的罪名被拘禁宫中,等候各殿司彻查审理。 此事于朝中引起了极大震动,大量士族官员纷纷向甘露殿施压,然而永阳长公主对殿外鼎沸之声充耳不闻。 反倒是短短数日间,那几名闹得最凶的官员,先后皆被人告发弹劾,轻则贬谪出京,重则以重罪之身落狱,而其官职很快便被寒门一流顶替。 朝堂之上明面上未见血色,暗流之下却已是血雨腥风之势。 自大盛建朝起,世族与寒门之间的矛盾便已存在,至当下早已是无法调和,而长久以来受以姜家为首的士族势力压制的寒门之流,借由此事窥得了一缕不同寻常的天光——天光之后,即为通天之路。 一时间,嗅觉灵敏者,皆纷纷投向了永阳长公主。 受此牵动,各处风云变幻明争暗斗,亦是愈演愈烈。 士族势力树大根深,姜正辅眼下虽遭拘禁,但内侍省与殿院也绝不可能全无衡量—— 局面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