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言及此,顾听南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孟老夫人也已看清了信上内容,眼神微震之后,慢慢恢复了镇定。 吉南弦几人赶忙围了过来。 今年入夏后的雨水,较之往年尤为地多。 数日阴雨连绵之下,雨水不过刚休一日,此时临近傍晚之际,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雨雾如细细密针,衡玉静坐于窗前,如一株于风中静止的兰。 有些消息过于轰动,她纵是还未见得着韶言,便已经先一步从那些守在外面的女使们低低的谈话声中得知了—— 譬如姜府被查抄。 譬如……他出事了。 她那晚于梦中所见,竟不止是梦吗? 诸般念头自脑海中闪过,她全然不知究竟该相信心中的哪一道声音,窗外风雨扑面,她始终一动未动。 直到女使进来掌灯,送了晚食。 “衡娘子用饭了。”女使在旁轻声唤道。 衡玉这才缓慢地转过身,片刻后,在桌边坐下,面色漠然与往常无异。 只她自己清楚,她拿起双箸时,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得以将那双银筷握紧。 子时将近,雨水愈急。 自房中离开,来到那座凉亭处,这短短的一段路,衡玉浑身已近要被浇透。 韶言赶忙自亭中而出,拿雨披撑在衡玉头顶,护着她进了亭中,开口时,却是眼神犹豫不定:“阿衡……有件事……” “我已知晓了。”衡玉道。 韶言一时怔住,好一会儿,才放轻了声音问道:“那……接下来你是何打算?” “计划不变。”雨声喧嚣中,少女微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冷静:“救太子。” 不管他有没有出事,她都要把接下来的路走完。 既是决定好要做的事,便不会、也不能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 甚至正因此道愈艰,已有太多人为此付出了性命代价,她才更加不可能有半分放弃的念头。 “好。”韶言正色点头:“阿衡,你想救,那我们便去救。” 这几日,该探查的该准备的皆已完备,只等今夜动手了。 “不,我自己去即可。”衡玉道:“独自行事,更易掩人耳目。” 韶言面色顿变:“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独自冒险!阿衡,我——” “韶言。”衡玉打断了他的话,道:“时至今日,到了这般局面,我一人安危早已不值一提。你留在外面,我若不慎出事,你至少不会因此跟着暴露,如此便等同还有第二次救人的机会,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没有半字感性之言,也未曾将此归于自身独担一切,少女的眼神是绝对的理智,让少年一时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对视片刻后,他终是点了头。 衡玉很快系好雨披。 韶言看着她,眼神反复不定。 在衡玉将要踏出凉亭之际,他忽然出声:“阿衡,有句话,我近日总想与你说——此时不说,恐日后便没机会说了。” 知道时间不等人,未及衡玉接话,少年便看着她,自顾往下说道:“从前是我一叶障目,如恐再次溺水之人,拼力想要抓住那救命稻草,自欺欺人之下,因此才有诸多狭隘算计与荒诞之举……日后若还有机会,我想学着做一位好兄长。” 看着衡玉,他无比认真地道:“做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