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体内,不过须臾,他便通体清爽。 然而回去后,府衙大堂前除了怀抱油纸伞、一脸哀怨的小太监福安外,还多了几个熟悉的人。 正是把兴州的事处理妥当后匆匆赶来的孟天河,以及神情忐忑的阿宁父子。 天河见过殿下!孟天河朗声道,殿下吩咐的事,天河皆已完成。 阿宁父子跟着行礼,阿宁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爹拍了下头,不得不咽下。 他们怎么也来了? 敖夜看到阿宁父子时不禁皱了皱眉,严厉地瞥了孟天河一眼。 阿宁他爹知晓的事太多,就算过往掩藏得很好,但只要和他有过接触,难免不会引起柳氏的注意。他们父子多在这里留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 这个嘛,请容天河稍后向您禀告。孟天河缩了缩脑袋,目光扫过周围一圈人,示意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 随孤来。 敖夜背着佘宴白走到堂内公案后,把他放入椅中,自己则负手立于一旁。 孟天河独自进去,阿宁父子则留在原地听候吩咐。 福安朝里面望了望,心知他亦不能进去,便凑近阿宁父子。 两位莫非与太子殿下相识?福安好奇道,在哪认识的?也是兴州? 阿宁的爹爹把阿宁挡在身后,恭谨道,我们不过是有幸被殿下与佘公子救助过的一介草民罢了。 再问别的,他便闭口不言了。 阿宁更是躲在爹爹身后,一问就摇头,再问就把头埋进爹爹怀里。 大堂内。 孟天河瞟了瞟佘宴白,吞吞吐吐道,殿下,天河要禀告之事干系重大,能否请佘公子暂且离开? 敖夜回首,佘宴白抬眸,两人对视片刻后,敖夜率先移开眼,道,你尽管说,不用刻意避开宴白,他乃可信之人。 佘宴白眨了眨眼,往后一靠,双手抱胸,笑盈盈道,说吧,我听着呢。 这一瞬间,孟天河意外地体会到福安曾经的心情。不过碍于敖夜态度坚定,犹豫片刻后,孟天河选择相信敖夜的眼光。 孟天河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送至案上,郑重道,先请殿下过目。 敖夜甫一拆开,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便是心中一冷,待看到信末的一方红色印记后,怒意已在眼底聚集。 这世上若说谁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除了三皇子敖稷别无他选。 即使敖夜早就猜到是他,可此刻真的证实后,也不免心绪起伏。 如今,敖稷觉得他碍眼,便想方设法地谋害他。那宫里的柳贵妃会不会哪日也觉得他母后碍眼? 想到这,敖夜脸色一沉,捏着信纸的力道大得差点把它捏烂。 佘宴白见状,抬脚踢了踢敖夜腰侧的佩剑,笑道,再捏,那信就要坏了。 敖夜回神,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叹道,我失态了。天河,你继续说。 殿下,我去兴州杀了柳明志后,他那瘸腿的儿子受了刺激,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说什么三殿下一定会让您的命留在这儿。我寻思不对,便仔细搜查了他们的东西,果不其然找着了这封密信。孟天河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怒道,我来之前,我父曾说过殿下处境堪忧,不想殿下实际面对的境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唉,这些年殿下受苦了。 敖夜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折好信再装进信封,这事你暂且压在心底,莫对旁人透露。 受苦?那倒不至于,不然也不会令某些人恨得想杀了他。 殿下放心,我保管这事没第三个,不,是没第四个人知道!孟天河昂首挺胸道。 嗯。敖夜颔了颔首,转言道,那阿宁父子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命你将他们送去边境吗? 孟天河转头望了眼候在大堂外的阿宁父子,无奈道,我本来想按殿下的吩咐,找到他们后就送去边境,可是阿宁那小子的爹死活要来见您一面再走。没办法,我只能带他们来了。 让阿宁父亲进来。敖夜沉声道。 是。 孟天河脚下一转,却忽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可是身体不适?敖夜关切道。 孟天河甩了甩脑袋,笑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回头让姜大夫为你看看。敖夜仔细观察了一下孟天河的脸色,这才发觉已入堂内许久,他脸上的红色仍未散去。 嘿嘿,知道了。孟天河不以为然道,咱北境人天生身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