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后来被余琅易舔掉了。余琅易虽冷凛着凤眸,寡言也鲜语,不擅对她表达,可行动上对她是体贴的。哪怕是在那最初轻看她,并无对她多少感情的情况下,出于男士宠护弱小女士的绅士作风,他也对她呵护得极为周到。 后来隔天余琅易在她的那边床上搁了个新枕头,他之前的枕头对她而言有点高,余琅易在超市新买了一个,两人便开始了正式同居。在头一天晚上的肆意柔情之后,余琅易也就践行起他克制的隔几天的禁欲而又有幸的生活。 起初刚在一起住时,唐鹭晚上睡觉都背对着他不好意思对视,余琅易每每自己环过臂来兜住她。后面不知不觉间,唐鹭就习惯了每天晚上主动搂紧他,或者环住他的背睡。而余琅易看是冷漠,实则似乎也缺不了人,睡着后若是怀里没有唐鹭,他便总要迷糊间摸索着把她找过去,下巴磨磨抱紧了。 于是二年多下来,唐鹭耳畔逐渐开始熟悉起他时而带着东北音的调侃,熟悉他的生活作息,熟悉他的喜好、他电脑里偶尔放出的音乐,以及那几天一次的快乐悸动幸交融,还有吵架时生疼的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与互戳。 现在被雷小琼这般一念叨,唐鹭想起余琅易说的,吵架冷战半个月期间,她睡着后还无意识抱着他,去抚他那里。吓得唐鹭也不敢跟雷小琼继续睡了,这万一要不小心也无意识重复了,不定第二天早上醒来,雷小琼得咋呼成什么样,唐鹭自己也羞得没缝儿钻。所以她就坚定地搬到了隔壁的小半间睡。 休息了一天,四月三十那天晚上,唐鹭便和雷小琼去车站,把她妈雷娟和相亲的那个男的接来了。 雷小琼爸也姓雷,所以他们全家姓雷。雷娟生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雷小琼排行老二,她上面的姐姐已经三十岁过,生有一儿一女,妹妹也已经办了定亲酒。就唯有雷小琼出去打工之后,眼看着二十七了没对象,每年过年回去打扮得又时尚,小地方人多嘴杂,雷娟就怕她再拖下去更麻烦。而且她弟弟正值二十四五岁说亲时,生怕姑娘家嫌弃他家有个姐姐嫁不出去、拖油瓶,所以雷娟一定要尽早把雷小琼安排了。 雷小琼也是怒了,她一个月随随便便五位数,不说拿钱给家里补贴了,落得着被叫作“拖油瓶”吗?因此对她妈雷娟此举简直无语。 先把人带到家里看了看,雷娟看着闺女一个人哦不两个女孩子住这么好的地方,简直惊为天人暴殄天物。雷家其实不穷,算小康,但在他们那代人眼里,女孩子就是要省吃俭用,把钱留给男孩子花的,哪能自己过这么奢侈。不是说g市很多城中村,一个月就几百块吗,凑合凑合难道住不了? 雷小琼事先已经和唐鹭商议过,她今天必须做一个刻薄利己的室友角色。于是唐鹭说她睡在小房间,不想搬动。雷娟就说自己跟雷小琼睡在一屋,小伙子睡在外面沙发上,正好省了事儿。 唐鹭本来没啥反应,雷小琼立刻做一副凶相瞪她。唐鹭明白过来,就很生气都对雷小琼道:“小琼,当初大家合租的时候可都是约定好的,互相不带外人回来住。你带阿姨我可以理解,可带个陌生男的在这里,我怎么住?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 她说着抱了胳膊,沉着脸一言不语。 唐鹭生着眼尾微上翘的桃花眼,时而桃花红颜,时而妩媚狐狸,看着是美的,美得亦有风韵浮动。但如果做起凶相来,也是苛刻得很真实。 雷娟只敢对自己女儿咋呼,对着外人她也怂,怪雷小琼:“来之前怎么也不说清楚的啊,这大晚上叫我们上哪里去住?住外面不花钱的啊,打打地铺就过去的事儿,年轻姑娘何必如此小气。” 雷小琼说:“我解释了几遍你不听,现在五一期间酒店也涨价,最便宜的连锁一个晚上都要三百多,我给你们订两间,一天就要六百多块。这要多住几天,大几千花出去了,够给四弟买一辆新摩托。” 得——! 雷阿姨没办法,立马打断道:“那就定一间吧,我和小吴一块住个双人间。” 最后雷小琼在雷娟心疼的叹气和小伙子窘迫无语的眼神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