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谢钰脖颈上的痕迹,心虚似地低下脸去。 下次即便再忍不住,也得换个地方咬才行,至少不能是这般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 她的视线悄悄抬起,移到谢钰的唇上,却见那淡色的薄唇上也有一道深绯色的伤痕,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竟也在这肆虐过。 唇上,颈间,肩头,方才的迷乱间,她不知在谢钰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 她心中愈发慌乱——当初只是在榻上弄伤了他的颈,谢钰便要她用唇舌来上药。如今,不会又找她秋后算账吧?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谢钰却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风灯,略微抬高灯柄,好让那光亮恰好照亮她绯红的雪腮,与那双因慌乱地想着对策,而轻轻颤动的羽睫。 谢钰在这灯辉里,细细端详着她的神情,继而薄唇微抬,低笑出声:“妹妹可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像什么?” 折枝惴惴抬起眼,却见眼前灯火灿然,下意识便抬手挡在了面上,只隔着自己的掌心小声问他:“像什么?” 谢钰俯身欺进了些,轻咬了咬她圆润的耳珠,语声低哑:“像是用完了人,便想着要如何赖账的登徒子。” 折枝被他戳破了心思,愈想愈觉得相似,烫意也迅速蔓延到了那小巧的耳珠上。 不想承认,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挡着眼睛立了好半晌,终于相出不对来,轻咬了咬唇瓣道:“明明是哥哥非要——” “姑娘……”半夏小声打断了她。 折枝一愣,忙将挡着眼睛的手放下。 却见眼前的那盏风灯已被拿走,谢钰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折枝转过脸看了看拿着白布与药膏怔怔看着她的两人,又想起自己方才说到一半的话,面上烫得似要烧起来。 忙将所有话尽数咽下,只回身便往上房里走。 待打帘往玫瑰椅上坐下后,折枝又倒了一盏桌上的冷茶连饮了几口,面上的热度这才略微消褪了些。 而半夏与紫珠也随之打帘进来,轻轻合拢了槅扇。 “半夏,紫珠。”折枝捂了捂发烫的脸,终于小声唤两人过来,从袖袋里拿出两张卖身契分别递过去:“这是哥哥帮我从夫人那讨回来的。你们拿着。” 半夏与紫珠抬手接过,可待看清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皆是一慌。 “姑娘这是要撵我们出去吗?”半夏慌忙道:“姑娘知道的,奴婢还未懂事的时候,便被家里人卖进府里。您若是不要奴婢了,奴婢也无处可去。” 紫珠也垂下眼睫,低声道:“奴婢倒是还记得祖籍在哪,可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奴婢的老家闹饥荒,父亲养不起这许多儿女,便将奴婢与几个姐姐陆续卖了,只留下了弟弟。如今奴婢再找回去,怕也是被再卖一次。” 折枝知道这些,可再次听来,仍觉沉滞,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抬起眼来:“这两张卖身契你们先收着,却并不是要撵你们出去的意思。” 她对着两人轻笑了笑,语声随之轻快了些:“我是想着,等来日里我存够了钱,便带你们一同从这府里出去,回荆县生活。” “姑娘!”半夏眸底一亮,面上重新升起喜色:“您说的是真的?奴婢,奴婢也想念荆县里的日子,想念栗子糕,想念城郊的皮影戏,想念巷子里那个话多的阿婆——” “自然是真的。”折枝听她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长串,杏花眸随之弯起,也认真道:“会有这一日的。” 紫珠听她这般开口,终于放下心来,面上也绽出笑来。 三人头碰头地说了一会儿小话,将去荆县里的日子都给规划好。 便连在哪买宅子,院子里要养几只猫,得搭几个花架子种什么花木都说得清楚。 只是也不知是谁轻声提了一句:“那姑娘,谢大人呢?” 折枝愣了一愣,旋即轻轻笑起来:“哥哥?哥哥有要务在身,自然是在盛京城里继续做他的权臣了。哪能与我们一起?” 她笑了一阵,笑意渐渐敛了些。甚至颇有些认真地想着—— 等回了荆县里,换了名字。可不能将新的名字与户籍告诉哥哥,以免他再度寻上门来。让人不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