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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105节


    折枝轻声安慰他:“其实重瓣芍药最是娇贵难养。”

    “若是连这盆芍药都能够活过来,折枝便能够放心将自己的院子里的花草都交与大人养着了。”

    “我公务繁忙的时候,会将妹妹的花草忘在脑后。妹妹还是亲自看着更为放心些。”谢钰自衣橱里取过一件干净的寝衣递与她:“天色不早,妹妹还是随我去浴房里洗沐。”

    折枝却摇头,往放着文房的长案前行去:“来时仓促,祭奠母亲的经文还有几页未曾誊写,折枝还是先誊写完了再去。”

    她说着,便从随行的行装里取出佛经,与誊写完的经卷一同放在手畔。

    折枝方抬手去拿笔架上搁着的兔毫,整个笔架却已被谢钰挪开。

    谢钰信手从笔架上取出一支湖笔,砚开徽墨:“妹妹先去洗沐,余下几页,我替妹妹誊写。”

    折枝有些迟疑:“可是——”

    谢钰长指划开书页,不多时便寻到了她未誊写完的那行,锋芒暗露的瘦金体随之抵上她清秀的雕花小楷:“一同祭拜,妹妹誊写与我来誊写,又有何不同?”

    他说得,似乎并无什么不对。

    折枝略想一想,便将寝衣拿起,绕过屏风往浴房里行去:“那便有劳大人了。”

    良久,随着一道搁笔声响起,浴房里的水声亦渐渐停歇。

    一轮明月悬上中天。

    清辉如水落在红帐上,照出一双相拥的剪影。

    折枝雪腮绯红地伏在谢钰的胸膛上,轻咬了咬他的薄唇,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大人当真将避子汤断了?”

    谢钰抬手抚上她柔软的雪腮,薄唇微抬:“这所别业中妹妹可随意来去。若是搜出了半碗避子汤,任由妹妹处置。”

    折枝侧首细细想了稍顷,想起这些时日他们形影不离,谢钰确是没有喝避子汤的机会。

    这才徐徐放下心来,小声问道:“那折枝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子嗣?”

    谢钰抚在她雪腮上的长指略微一顿,随之垂落,轻捻了捻她在浓情后愈发娇艳的红唇:“兴许是明日,兴许是隔月,兴许……”

    他想起崔白曾经说过的话语,鸦青长睫徐徐垂落,将眸底的神情尽数掩盖。

    ……兴许,折枝永远也不会怀上子嗣。

    他阖眼,轻轻吻过折枝潋滟的红唇,语声低哑:“我回答不了妹妹。”

    折枝并未察觉到他话中深意,仍旧是如往常那般弯眉轻轻笑道:“也是,这样的事,兴许只有天上的神佛才知晓。”她认真地思量道:“也许折枝在明日去祭拜过母亲后,也该往娘娘庙里去拜一拜送子观音?”

    谢钰沉默良久,终于轻轻颔首:“我陪你去。”

    *

    一夜春宵苦短。

    折枝只觉得自己方阖眼,窗外的天光便已大亮。近乎是昏昏沉沉地就着谢钰递来的布巾与齿木洗漱后,便又于他怀中沉沉睡去。

    梦中似有车马颠簸,梦醒之时,便见轩车已停落至山门外。

    折枝便将幕离戴上,与谢钰一同往偏殿中行去。

    戚氏灵位所在的偏殿仍旧是荒凉寂静,并无一位香客来访。

    折枝轻轻叹了口气,将幕离取下,解开了随身带着的包袱,自里头取出昨夜誊抄好的佛经。

    还未往蒲团上跪落,皓腕却被谢钰握住。

    折枝抬眼,见他蹙眉望向门外,低声道:“有人来了。”

    难道是秋草嬷嬷——

    折枝有些慌乱,若是秋草嬷嬷看见了谢钰,定是会看出他与戚氏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若是再得知真正的桑家子嗣已因心疾离世,秋草嬷嬷岂不是又要难过一场?

    折枝这般想着,匆匆牵过谢钰的手,带着他一同藏到右侧垂落及地的经幡后,抬手抵在他的唇上,放轻了声音道:“大人别出声。折枝毕竟不是桑家子嗣,若是见到来祭拜母亲的故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谢钰颔首,将她的素手拢到掌心里,与她一同躲在经幡后,往殿门的方向抬眼看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折枝永远也想不到的人步履沉滞地艰难迈进殿来。

    桑大人?

    折枝睁大了一双杏花眸,慌忙抬手掩口,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桑砚并未察觉到折枝与谢钰躲在旁侧,只是独自往蒲团上跪落。

    “莺娘,我来看你了——”他的语声嘶哑,发间新添了不少银丝,似乎这些时日也并不好过。

    折枝心绪复杂地看着他与戚氏说了许久的话,说起当年相识,说起曾经的恩爱情浓,说起当年戚氏嫁与他时,大红嫁衣上绣着的石榴与宝相花模样。

    像是要将这几十年的思念说尽。

    却没说起他曾经在戚氏过门后不久,得知她子嗣艰难,便一房又一房地往府内抬姨娘之事,说起他曾经在戚氏病重时与柳氏偷欢之事。

    不知是有意回避,抑或是觉得天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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