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盼着你能与我一道离开上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咱们无依无靠,谁都斗不过,不知何时便落入旁人的陷阱,可她们有人撑腰,咱们却没,虽说如今秦王宠着姑娘,可姑娘到底不是正妃,比起大仇得报,不如姑娘平安康健。” 侧妃如何,庶妃如何,都是妾室罢了,只有成为王妃,那才是妻,才能与殿下有一般无二的地位。 云莺抿了抿唇,将眼里的眼泪眨了回去,“我晓得,你是最明白我的,即便我是王妃又能如何,我没有母家撑腰,就像皇后一样,她的母家倒了,她没有依靠,孤零零的,什么都做不了。” 自古以来,母家都是一个女子最强大的依靠,母家强,女子才能得到夫家更多的尊敬,云莺与银筝都没母家,自然也便无从依靠。 而殿下这个依靠,全凭殿下的心情,若是殿下日后喜爱了旁人,这个依靠自然成了空,云莺心里如何会不明白呢,若不然她也不会想法子攒银子了。 “可是我走不了,银筝,你能走,所以你走的远远的,好生过日子,往后即便在丹州安居乐业,也莫要传消息回来,免得旁人远赴千里之遥去拿你要挟我,反而害了你。” “姑娘……”银筝被她说的泪眼涟涟,越发舍不得了。 “去吧,莫要让人等着了,商队还在城外等你,你快些去,永远也别回上京了。”云莺推着银筝往外走。 银筝哭哭啼啼,“姑娘,保重……” 云莺点了点头,双眸含着泪望着她离开,看着银筝瘦弱的背影,她想,此生怕是再也难见了。 云莺仰起头,将泪珠收了回去,望着高高的城门,瞧见城门上停着的几只鸟儿,心生羡慕,她若是会飞多好,便能离开这了。 她笑了笑,放下帷帽,再没回头看一眼,转身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银筝,你一定要好好的。 * 银筝走后两天,云莺都不怎么提的起兴致,还做了噩梦,梦到银筝出了意外,坠落山崖,将她惊醒,总是不安。 可是银筝已走,她再不安也没法子了,只能盼着梦里都是反的吧。 今日是抚国公府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听凝玉说老夫人身子不大好,眼瞧着也没多少时日了,抚国公府想着风风光光为老夫人办最后一次寿宴,这才十分隆重,遍请上京贵胄,几乎都去了。 略微梳妆打扮了下,殿下与连家不是一边的,打扮的再隆重也没用。 本想带着月落月影前往,但不巧的是月落前日归家探视生病的娘,而月影竟在芳菲苑的院子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现下还没好,也只能带上凝玉了。 坐上马车,裴烬握住云莺的手,“一会无论发生何事莫要害怕。” “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日会发生何事?”云莺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可不要吓唬她。 “连家与本王不对付,许是会刁难你,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本王会护着你。”裴烬欲言又止,到底没说太多。 “这样,莺莺不怕,殿下放心吧。”她受过的刁难不少,在上京待了几个月,也识得了不少夫人贵女,自从她成为侧妃,便有人主动上前攀谈,一改从前的冷场。 裴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到了抚国公府,云莺由凝玉陪着去了女眷席位,而裴烬则跟着抚国公去了正厅坐着。 “抚国公的排场倒大,本王瞧着比上次安王府还要隆重些。”裴烬意有所指,说抚国公僭越,再如何隆重也不该越过王府。 抚国公有些忐忑,他还当秦王不会来,又怕被秦王抓住把柄,连忙解释了几句。 裴烬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老神在在的坐着,过了一会太子到了,瞧见裴烬理也不曾理。 可是裴烬却难得主动攀谈,“许久不见太子了,太子瞧着似乎瘦了些。”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厅堂都寂静了,谁人不晓得太子近来被泰和帝训斥,不许他上朝,不能上朝,太子自然也不愿离开东宫,今日若不是连家办宴席,太子依旧不会出现。 可这样的话,也就只有秦王敢说出口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呢。 “哼,孤闲人一个,自然比不得秦王。”裴澄如今都呕死了,恨不得即刻起兵造反,可却没个好时机,只能暂且忍耐,再忍下去,他怕是要疯了。 “哈哈,难得啊,太子也有闲下来的这一日,想来是父皇心疼太子从前太忙了,这才让太子多多歇息。” 旁人面面相觑,今时今日,秦王果真是半点也不掩饰对太子的敌意,他们大气不敢出,生怕连累了自个。 万般无奈,抚国公只得出面缓和,好不容易安抚了,厅堂内和睦下来。 就在此时,凝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语气慌忙,“秦王殿下,侧妃娘娘不见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