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也想稍微出格一下。 于是,她换了种方式,把手里的饼干袋递给他,“要吃嘛?” 傅雨旸开车的样子很老练,反手掌舵,腾出来的右手却没有来接她的好意,顾路况的同时,他偏头过来,淡淡一眼,“是谁说早已过了零食去不开心的年纪了,你都办不到了,为什么来哄我?” 周和音吃了两根饼干棒,突然觉得口干得很,嘴巴先发甜再跟着苦,想喝水的阻塞感。 “你姐姐多大去世的?”她大着胆子问。既然甜不行,那就直面苦。 “九岁。” “我没见过她。” 傅雨旸说,她的名字叫时若,爷爷取得,雨旸时若,是个古文成语,寓意晴雨适时,气候调和。当初就设想的,男孩叫雨旸,女孩叫时若。 其实雨旸也好,时若也罢。从来都是他那没见面过的姐姐。 “你信父母缘嘛?我在我爸爸身上看到的,就是很信。” “我爸爸是个孤儿,准确来说是被遗弃的。他一点毛病没有,我也不懂为什么要把他丢掉。是我阿婆收养了他,我们巷子里的人都好羡慕他们母子俩。阿婆一个人把爸爸供到高中毕业,后面是他自己读不上去了。他们母子俩,一辈子没怎么争吵过,阿婆去世的时候,爸爸哭得比我们任何人都伤心。” 其实,活人哭死人,到底还是哭得自己。 爸爸是哭这个世上,领他一路向光明的那个人没了。 他如何不哭呢! “你阿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是她先开口的,傅雨旸饶是背调过,终究还是有细节纰漏处,他想亲自问一问。 开口透露家务事的是她,三缄其口的又是她,“我想说的是父母缘。” “你姐姐也许只是没有父母缘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车顶灯之下的人,赤忱一张脸,是当真想安慰人,也会安慰人,只当别人都和她一样轻易破防呢。傅雨旸陡然记起,给父母及时若迁葬那天,回来他热伤风了,梦里时若具象的脸,就是眼前人。 他补偿心理作祟,想着姐姐能成年,只会比眼前人的二十岁更灿烂、明媚。 他父亲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时若,在之前还有个孩子。 所以他母亲才哭,报应不爽。 “周和音,” 有人心上一抖,她第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 傅雨旸径直问她,“那天酒店陪你来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嘛?” “不是!”她当即反驳。甚至都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是最好。记住我的话,那男生没溜儿,别来往了。” “没溜儿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不靠谱。听懂了嘛?” “……哦……”她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那么你靠谱咯? 傅雨旸言尽于此,认真开车的模样。倒显得周和音一头热血,她不再说话。 不多时,手机响了,是春芳女士。 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快了快了。我……今天加班,又和nana谈了点事,……,哎呀,是商务啦……” 对面的邵春芳饶是听见是业务什么的,也还是不快,要她快点回来,都多晚了! 周和音一个劲地嗯呐嗯呐,来堵妈妈的啰嗦经。 挂了电话,她以为傅雨旸会挤兑她几句的,一句没有,甚至一个字没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