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家的混账事,从来被非议的都是女方。梁父一副被剁嘴般的耻辱,连夜把女儿送到了扬州妹妹家。 这一去,整整两年。因为梁珍不肯把孩子弄掉,一味写信给父亲也恳求姑姑,容许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一眼不看,你们送走便是。 起码她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 可惜事与愿违,孩子八个月的时候胎停了。引产下来已经夭折了。大人受了好大的罪…… 傅雨旸说,那个时候的人不懂产后抑郁一说,现在看来,梁珍就是没有好好被陪伴,以至于她始终没有从失子的伤痛里走出来。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他母亲也是,一辈子都没从丧女的痛里真正过来。 从傅家搬迁,到她重回s城,整整过去两年。 梁父为她重说了亲,想着尽快打发她出门子。 梁珍写信给b城的傅缙芳,说明这二年的情况与眼下的困局,她不是去乞求感情或者傅二的怜悯的。 只是想朝曾经的恋人,交代情况以及微薄的示弱。如果他们彼此还有情意的话。 脆弱乃至懦弱只会陈情给在意的人听,看。 信中万般余地与绝对清醒,倘若傅二没情了,也请告诉她一声。 她在s城等他回音。 那封信被傅家和辜家一道扣下了,一年后,傅缙芳答应和辜家完婚。 十六年后,傅二才有了梁珍的消息,不是那些年他寻不到,而是他早就淡忘了,忙着自己的事业,家庭,这中间,还有一桩丧女的痛。 至于如何寻到梁珍的,冯永茂又是如何去找她转达傅二的用意的,这是傅雨旸这两天很准确的口供和资料,他如数客观白描了,不赘述一分感情。 前尘往事之所以有眼前的衔接,是因为梁珍的那封信。一直被傅雨旸母亲保留在银行保险箱里,她没有勇气去碰更没勇气去毁掉,尤其自己头生的女儿去了后,她更不敢,怕自己一时私心,再报复到她儿子身上去。 他母亲一心觉得因为他们外人的干预,害一对良人错过五十年。 临了,唯有这桩心事。求傅雨旸找到梁珍,还这桩业障。 他差人背调才知道,梁小姐早已过世,在他父亲之前。 可是他还是联络了周家,初衷只是想尽孝,替他母亲打发掉这桩心事。 他觉得五十年的光阴,拿五十年的真金白银来换,倘若周家趋利,他愿意支付,哪怕更多。 可是没有,周家没有接受五十年房租的诱饵,反而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本分,降到五年。 傅雨旸实话告诉眼前人,“倘若那天来的是你父亲,我想我早就和周家交割清楚了。” 周学采不稀罕弥补,更不稀罕傅家人的靠近。 压根不会有契约成立。原本就该天南地北的两家人,就该永远分南北。 偏偏那天来的是周和音,她身边还带着个男生,傅雨旸一打眼她,交谈中就改主意了…… 邪性的是,他再去登周家门,依旧是她。 站在梁珍的屋院里,听着周和音说话,傅雨旸是头皮发麻的,他觉得该是被诅咒到了,“你信鬼神吗?” 地铁轰隆隆地前行着,车厢里,人挤得沙丁鱼般地紧密。周和音站在最最边角里,傅雨旸与她迎面而站,用身型替她隔绝周遭的嘈杂与干扰。 她纸白一样的脸,惶惶仰头来看他,“我不信。”m.BjzjNf.COM